”豆豆從屋外撲騰進來,看到立在花重錦床邊的白澤,鬆了一口氣。

白澤皺著眉頭,問道:“小錦,什麼時候開始被魘著的?”

豆豆愣了一下,搖搖頭,道:“我不是很清楚,就是睡到半夜,忽然覺得氣場不對,醒過來後我查看了一番,屋子裏沒有什麼不對,後來我才發現這小姑娘的精氣神不大對,就去找你了。”

白澤沉默了片刻,道:“我知道了,謝過豆豆先生。”

說完,白澤收回手,直起身子,雙手交錯,在藍白相間的光暈中,十指翻飛,結出繁瑣的符陣。隨著光暈慢慢凝實,可以看到一朵蓮花模樣的符陣浮在半空中。

白澤的額間水滴神印清晰可見,他麵上一片漠然,臉頰邊的鱗紋忽隱忽現,眼中看不到半分情緒,隻是臉色越發蒼白,雙♪唇更是一絲血色也見不到,慘淡地幾近透明。

而後,白澤的手指輕輕劃動,蓮花符印慢慢往下壓,一點點靠近花重錦,最後慢慢融進花重錦的額頭。

陡然,一道柔和的光圈覆蓋在花重錦的周身,花重錦慢慢安定下來。

豆豆立在一旁的高幾上,目瞪口呆得看著白澤。它的眼中帶出一抹震驚,但是並不敢出聲,深怕驚擾了施法的白澤。直到蓮花符印消失,它才急躁地開口道:“你這半妖小子,你不要命了,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居然敢用蓮淨!”

白澤沒有回話,腳下一晃,直接跪倒在花重錦的床前。他看了一眼花重錦,忽然劇烈地咳起來。來自肺腑裏嗆出的咳嗽,積壓著刻骨之痛,一聲一聲撕心裂肺,溫熱的血水從他的唇邊溢出,然而他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在意與疼痛,有的隻是對床上女子的擔憂。

“蓮淨、咳咳、比較穩妥……”白澤在咳嗽的間隙解釋著。

“你沒發現你現在周身妖氣蔓延嗎?用蓮淨符印,第一個淨化的就是你自己!你的五髒六腑怕是都在灼燒吧,你……”豆豆跳著腳喊道。

它的翅膀揮舞著,一道道素白的靈光撲在白澤身上,緩解蓮花符印帶來的灼痛。好一會兒,咳嗽慢慢平複下來,白澤伸手抹去唇邊的血漬,他靠著床,勉強道:“謝過、豆豆。”

“嘎…真是不要命的小子,謝你的大頭,我才來第一天,你要是就出事,景慢慢一定會找我麻煩的!”豆豆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輸出的靈光並沒有斷,隻是緩慢了些許。

豆豆看著花重錦還沒醒過來,歎了一口氣道:“其實,你可以用\''安息\''的,小姑娘隻是魘著而已。”

白澤喘了一口氣,聲音發虛,抿了抿唇,勉力道:“這裏有結界,一般的、夢魘,是不會出現,所以,小錦,她不僅僅是魘著……”

豆豆知道白澤的意思,河神道場,本就有結界,一般的魍魎魑魅是不可能出現的,更何況是比魍魎魑魅更不堪的夢魘。但此時,卻出現了最不可能出現的夢魘,因而魘住小姑娘的很可能不是夢魘。或許慢慢分析,是可以對症下藥,隻是遲則生變,花重錦畢竟是凡人,誰也不知道,這些東西會對她造成什麼傷害。

蓮淨確實是對付這些東西最簡單實用的符印,\''安息\''不比\''蓮淨\'',\''安息\''更柔和一些,僅僅是安神寧氣,\''蓮淨\''更兼有泯滅妖邪的功效,隻是……

豆豆看了一眼氣息衰敗的白澤,它不知道怎麼回事,今晚的白澤周身妖氣驟盛,神力似乎被壓製了。而蓮淨本就是妖魔鬼怪的克星,因此白澤用神力結出的蓮淨,在符印結成那一刻,最先衝擊的就是他自己,也虧得白澤能忍,竟是硬生生撐著將符印用到花重錦的身上。

豆豆歎了一口氣,道:“既然解決了,那你還是去歇著吧,這裏我守著,有事自會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