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特麵上露出無奈的笑容,往前邁了一步,同時解釋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隻能偷偷進行,那些政治上的無聊事我向來不願意和你說——其他的完全體可都是反對再增加同類的,所以我隻能一邊尋找線索,一邊將其痕跡都抹去。”
聽他這麼說,愛麗絲的神色稍稍緩和。就算一開始隻是玩玩,但是十幾年相處下來,斯科特已經成了她生命中的全部。
不管再生氣,都不可能真的決裂,直到死亡將他們分開。
“但是這效率太低了,有些東西失落了就是沒了,或者從一開始就不存在。”愛麗絲現在相信了斯科特的說法,但她仍舊不覺著這是可行的。
至少在她有生之年,看不到希望。
眼看著情人已經找回了點理智,不至於尋死覓活,斯科特鬆了口氣,“那麼我答應你,如果這個月底還是沒有進展的話,就會去迂回的尋找外援。”
“在斯坦福大學的研究室內的東西一定有用。而當時的工作人員裏,有一個人不僅還活著,而且可以聯絡到,那個人現在正在言心的手下工作。”
“言心嗎?”愛麗絲的眼睛亮了。
那個比她還要嬌小一點,看起來和她年齡差不多的亞洲小姑娘,是在完全體之中讓她最有好感的一個。
一旦心情放鬆下來,愛麗絲就開始昏昏欲睡。
“該死的,我明明今天沒吃藥……”
眼皮很沉重,愛麗絲身子一晃差一點兒從靠著的欄杆上仰倒直接栽下去,但立刻就被斯科特拉進了懷裏。
女孩的眼角和兩頰還帶著憤怒和爭吵引來的紅暈,此刻睡著了,微微噘著嘴,神色平和,顯得異常嬌美可愛。
醒著的時候和塊爆碳一樣,睡顏卻宛若天使。
“要怎麼繞開言心去聯絡那個精神係異能者,也是個大難題啊。”他抬手撫摸著愛麗絲的臉頰,將她抱回了臥室。
新紀元常識之一:完全進化體無法被殺死,同類之間也不例外。
雖然已經從混沌的原始本能中解脫出來,恢複了身體的自主權,然而那些平時就如同陷入沉眠一般蟄伏在脊髓液中的病毒,一旦察覺宿主被威脅到生命,便會短暫複蘇來接管身體的控製權,同類之間就算產生了不死不休的情況,也會被這一重保險強行止住。
因為根本沒辦法互相傷害,所以作為一共隻有十幾人的少數族群,進行所謂的“友好商談”,就是非常順理成章的事。
但完全體之間的關係並沒有表麵上那麼和諧,事實上除了禮貌性的社交之外,他們對於彼此都異常冷漠——甚至或多或少都會生出“如果這家夥死了就好了”此類的念頭。
哪怕是朋友之間也是如此,戀人同樣。在短暫的相聚,排遣寂寞之後,就會立刻逃亡似地分開,如同□□完畢的猛獸。
對於同類的敵意和不信任是鐫刻在骨子裏的。所以斯科特從沒打算把自己手裏的情報和言心分享。
派人往不夜城去,試試私下聯係那個研究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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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心很少做夢,因為她的睡眠隻是為了享受,幾時入睡幾時醒來,都是由自己控製的。
但是今夜,她卻發現自己做夢了。
明明是睡在科普特人的村落裏,可一睜開眼睛,卻是和關修謹坐在會議室內。
撞球風格非常簡約,陽光從百葉窗的縫隙漏進來,外頭一定是個好天氣。
這地方言心從沒有來過。
她站起身去將百葉窗撥開,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林蔭小路,路的盡頭似乎是體育場,往來行人多是白種人,年紀都不大,看起來像是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