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看出他現在已經燒迷糊了,不然閆宸不會在她麵前露出無措的神情來。馮瑤的手指動了動,莫名想要欺負一下他,想要俯身在他的唇瓣上咬一口,想看他驚訝地瞪圓眼睛。

但是閆宸病成這樣,她最終還是舍不得鬧他,便隻是伸出手,揉揉閆宸的頭發,指尖穿過他的發絲,纏繞在手指上的發讓心都軟得一塌糊塗,低聲開口:“一會喝了粥,就乖睡覺,好不好?”

“嗯。”閆宸的眼神有些渙散,但目光一直落在馮瑤的身上,認真地回應了。

馮瑤被他的反應逗笑了,又有些心疼,將帕子過了涼水,搭在他滾燙的額頭上,坐在旁邊陪著他。

下人很快把熬好的藥和粥送上來,馮瑤扶著閆宸起來。生病的閆宸特別聽話,讓吃就吃什麼,看著他喝完粥。馮瑤就把藥遞過去,閆宸一直望著她,看都沒看藥碗,就直接喝了。

馮瑤被他看得心軟,取了一塊蜜餞塞到他的嘴裏。

閆宸怔怔地吃了,舌尖滿是果脯的甜味。

馮瑤讓人取來熱水帕子,盯著他洗漱完,而後哄著他睡下。

屋中的燭火被吹滅,光線昏暗。

閆宸明明困倦得厲害,卻怎麼都不睡,睜著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她。馮瑤取了被子,躺在床的裏麵,用手蓋在他的眼睛上,語調溫柔:“睡醒就不難受了。”

馮瑤能夠感覺到他的睫毛劃過掌心的酥癢,靠過去,用手輕拍拍他的後背,唱起一曲小調來。她帶著淺淺的笑意唱著,在一片寂靜中像是灑在地上的皎潔月光。

過了許久,閆宸的氣息變得平緩,沉沉地睡了過去。

馮瑤也有些困倦,扯過被子也在旁邊睡著了。

夜晚,徹底安靜下來。

醜時突然有了變故,一襲黑衣的暗衛落在床邊,小心將閆宸叫醒,把手裏的密信遞過去。

閆宸從鬆軟的夢中驚醒,瞬間神情戒備,轉頭看到暗衛眸色一暗,突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驟然難看起來。

他給馮瑤掖了掖被角,輕手輕腳地披了件衣服起身,拿著信去了旁邊的屋子。

閆宸拆開那封信,視線觸及到信上的第一行字,瞳孔驟縮,手指猝然收緊,抓皺了那封密信。

若不是提前發現了蛛絲馬跡,怕是真要等打到家門口才知道了。

下麵的官員也是一幫酒囊飯袋,這樣的消息也敢瞞著,劼波族都已經偷偷打下了一座城池,竟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回來。

閆宸深吸一口氣,將胸口洶湧的怒氣壓下去。

要打仗了。

他看向旁邊的屋子,抿緊了唇,心下做了決定。

閆宸換了衣服,叫人備了馬車出門,一刻鍾後馬車停在一間茶館門口。他的暗衛翻牆進去把門撬開,然後將裏麵的人都叫醒聚在一處。

“讓顧昀出來。”閆宸在暗衛的保護下進了一個包廂,目光落在一個其貌不揚的掌櫃身上,冷冷地扔出一句話來。

掌櫃被嚇得顫顫巍巍,眼淚都快下來了:“大人,草民不認識什麼顧昀呀。您這是……”

閆宸抬了一下手,旁邊的屬下便上前將刀架在掌櫃的脖子上,陰惻惻地開口:“我家主子今日不是來殺人的,但你如果再嘰嘰歪歪的話。那就不一定了……”

掌櫃的還要再說話,旁邊的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黑臉小二忽然站出來,擰著眉問他:“你找我做什麼?”

顧昀今日正好有事來了這邊,時間太晚就住在了這裏,倒是沒有想到遇到這茬。

閆宸還在低燒,腦袋有些昏沉,抬手揉著發痛的眉角,聽到聲音抬眸看過來,神色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