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前奏(1 / 2)

陳寒衣好久才從內室出來,薇兒見她麵帶淚痕,嚇了一跳。陳寒衣朝她笑了一下,表示自己沒事兒。薇兒看得有些發呆,她實在太久沒有看到小姐這發自內心的微笑了。

顧少卿朝裏麵指了指,問道:“殿下……”

陳寒衣麵上一紅,輕聲道:“燕王睡熟了,我和薇兒就先走了吧。”回想當時的情形,李沐風握著她的手,甜美的熟睡了過去,俊秀的麵龐像個孩子般天真。這是一種多麼毫無保留的信賴阿,陳寒衣相信,此時的李沐風,才是他埋藏心底的最真實的表現。令她愛意湧動,心神蕩漾。

顧少卿見她麵頰暈紅,心頭沒來由的一痛。當下壓下心思,強笑道:“那我送送二位。”

剛剛送走陳寒衣主仆,顧少卿聽門房稟報,說新任京兆尹和金吾衛將軍求見燕王。顧少卿一笑,心道這二人未免有些急了,十天期限還早得很,就慌著跑到這裏抱佛腳。

他微一尋思,道:“燕王已經睡了。把人請到偏廳,我見見他們。”

新任京兆尹齊振在吏部壓了好幾年,一直沒有放實缺。眼下終於抓了個機會,誰想差使居然這麼燙手。京兆尹並不好當,雖然掌管長安,聽著很是威風,可這是京師,乃天子腳下,禦膳房的總管太監品級都高過自己!就算再謹小慎微,也難免不出事情,他的上一任,也沒什麼漏子,偏偏遇上燕王遇刺,這不是人坐家中禍從天降嗎。

金吾衛將軍趙金福也是如此想法,負責京師治安是他的職責所在,這難免不是個得罪人的差使。可兩人也沒有時間為今後打算了,眼下一道檻興許就過不去呢。

兩人在偏廳坐了片刻,忽然見一年輕秀士走了進來,麵孔削瘦,嘴角銜著一絲微笑,體態甚是瀟灑。兩人對看了一眼,拿不準這人什麼身份,不約而同的起身相迎。

那人一笑,道:“二位大人不必客氣,在下顧少卿,乃是燕王府一閑散人。燕王已經睡了,有什麼事情二位和我說也是一樣的。”

趙金福行伍出身,性子較直,張口道:“和你說管……”一句話沒說完,袖子被人猛的拉了一下,下半句嘎然而止。側臉一看,原來是齊振。

齊振畢竟是讀過書的,又在官場上浮沉了幾年,雖不得誌,畢竟還有幾分心思門道。他見顧少卿言語不卑不亢,泰然自若,顯見不是常人。況且顧少卿已然說了和他說等同於燕王,必定是燕王的心腹,如今趙金福開口就要得罪人,連忙狠狠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顧先生。”齊振幹笑了一聲,低頭想了想,道:“您是明白人,咱們也就不饒什麼彎子了。您看我們這幾天網也撒出去了,連個魚苗也沒收回來。誰都知道燕王是個高手,京師裏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了!能不聲不響的行刺燕王的人,怕不是我們能對付的高手……您看能不能讓燕王說句話,再寬限幾天……”

趙金福眼睛瞪得大大的,見齊振對這個年輕小子說話如此客氣,也大約明白了幾分,他咽了口唾沫,好似要把剛才那句話完全吞回去。

顧少卿暗自點頭,他自然知道李承幹不可能被他們抓住,別說十天,給一年的時間也不行。十天一到,照李建成的脾氣,這兩個人也要和上一任到牢裏作伴去了,然後換下一批……這樣周而複始的鬧下去,終究不是個了局,所以李沐風也就想順水推舟的做個人情。

不過人情不能給的太輕易……顧少卿眉頭一皺,道:“寬限幾日……皇上現在震怒之下,可是不太好說話的。兩位覺得寬限幾日才有把握?”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不好回答。寬限幾日?最好是把這事情揭過去,人也不用抓了。可這要求未免荒唐,誰也說不出口。

半晌,趙金福嘟囔了一句:“能多幾日多幾日吧……反正多活一天是一天。”

顧少卿啞然失笑道:“兩位也不用太著急,燕王向來體恤人,我回頭和燕王說說,想必皇上應該還聽得進燕王的話。”

齊振眉開眼笑道:“那是,燕王乃是仁厚賢王,這是長安都知道的!這上上下下,誰不說燕王的好處?”

顧少卿點點頭,意味深長的道:“燕王也知道你們的難處,本來你們確實有責任,隻是不忍責怪罷了。若是此事一了,今後可要好自為之阿……”

齊振忙道:“下官自然忘不了燕王恩典,今後燕王有什麼差遣,自當奉命。”說罷,用眼神掃了一眼愣在一旁的趙金福。

趙金福又不是傻子,也忙道:“下官也是一樣,今後水裏火裏,萬死不辭。”

顧少卿看了他們一眼,道:“兩位說的重了,這是做什麼。再說,這話要說也該和燕王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