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恕桑一躍而下。

“別跳——”風聲如數灌進耳朵,清恕桑卻渾身一凜,這聲音……江聽聞眼看著清恕桑的衣角隨風鼓起,膽肝俱裂,“清恕桑——”

他已經到了,還已經到了樓下了……是,已經到了樓下,江聽聞不敢眨眼睛,小腿繃得像鋼板,那股剛硬又迅速回歸成緊張狀態下的原形,身體猶如攻擊的猛獸不顧一切地向前撲。

特種兵巨大的爆發力在這一刻發揮到極致,在清恕桑離落地隻剩十公分左右時,爆滿青筋的大手迅速撈過清恕桑,兩個身體在地上不受控製地翻滾,好幾圈才停下,將傷害降到最低。

江聽聞牢牢護住清恕桑的後腦勺,將他按在懷裏,察覺到靜態忙低頭看清恕桑,眼睛通紅得嚇人:“不喪,不喪,有事嗎?有沒有事?摔倒了嗎?你有沒有哪裏疼?”

想象在現實麵前不堪一擊,雖然被江聽聞及時護住,但砸進江聽聞懷裏時產生的巨大衝擊力還是讓腦袋有點發懵。

清恕桑從小叛逆,但他沒跳過樓啊,明明沒有磕到哪兒,沒有受傷,但他卻突然覺得好疼。

哪裏都疼……

江聽聞一直在說話,清恕桑隨著人的力度坐起來,仔細感知到底哪裏疼,也好回答江聽聞。

胳膊不疼,腿不疼,腳也不疼……可他就是疼得厲害,疼得在聽到江聽聞一句一句焦急的詢問凶中,眼淚刷地洶湧而出。

原來是心疼。

原來一個人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江聽聞……江聽聞嗚嗚嗚我害怕……”清恕桑緊貼著江聽聞的胸膛,仰臉看他,瞬間成了淚人,“我好害怕……”

“不怕不怕,我來了,我來了。”江聽聞嘴唇顫唞,手忙腳亂地捧清恕桑的臉,“別哭,別害怕,別害怕。”

清恕桑:“你抱抱我。”

江聽聞一把將清恕桑摟緊,把他的腦袋狠狠按在懷裏邊,嗓音喑啞憐惜:“不喪乖,乖寶回來吧,回來吧。沒事,沒事的,我在這兒。”

清恕桑額頭抵著江聽聞的胸膛,哭聲壓抑地從下麵傳出來,雙手緊緊、緊緊地抓住江聽聞胸`前的衣襟,眼淚撲簌簌地滑出來砸在二人相擁的身體上:“我戒指丟了,江聽聞我……我、我戒指丟了……”

“我好難過啊。”

江聽聞狠狠閉眼,又清明睜開,像哄一個小孩子般:“不難過,不難過乖寶。沒關係,我就是戒指——我沒有丟,我永遠不會丟的。”

清恕桑哭得說不出話,聲若蚊囈:“你親親我。”

警車環繞,人聲嘈雜,慌亂下樓而出的秦斯言剛出麵就被按倒在地上。

他眼睛死死地盯著清恕桑,似是想看他有沒有摔到,可沒辦法起身,越掙紮就被製服的越厲害,一雙眼睛隻看到江聽聞跪在地上,用寬闊的脊背把清恕桑整個人全部籠在懷裏。

江聽聞低下頭,虔誠地在清恕桑的額頭落下一吻。

第58章

這場隻持續了四十分鍾的綁架卻極其驚心動魄,他引起的不隻是一個兩個人的關注。

“清恕桑——”秦斯言奮力掙紮,依舊死命盯著那個被寬闊肩背籠罩的身影,哪怕隻是露出了一點衣角,眼神卻仍然是那麼執拗。似乎馬上失去這個人是莫大的痛苦,他還想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嚐試擁有。

“老實!”一個人單腿屈膝壓製在他脊背上,以絕對碾壓的姿態讓身下的人動彈不得,製服由於力量與角度繃得很緊,他迅速給那雙因為掙紮而被製住明顯泛白的雙手銬上手銬,“回局裏隨便吼,我時間多得是。”

江聽聞抱住清恕桑的腦袋,低聲對他說話:“沒事,不喪,什麼聲音都沒有,是我在喊你,我在哄你。乖寶不要害怕,我在抱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