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皆是聰明人,有些話自然不必說透。
伏壽心思太深,即便是如今他似乎是替顧弦思掃平了一切障礙,但當初背叛之事卻也是真的。
或許伏壽的確有苦衷,但他也是真的傷到了顧弦思,蘇傅楚自然不能容許他留在顧弦思的身邊,既然他願意自己離宮去皇陵,那也省事了。
顧弦思走進殿內的時候,正撞見蒲嬤嬤滿臉慌亂的往外走,在看到顧弦思的一刹那,蒲嬤嬤仿佛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停下了腳步,驚恐的看著她,甚至忘記了行禮。
顧弦思懶的理會蒲嬤嬤,徑自越過她走進榻旁,太後半倚在床頭,瘦的隻剩一把骨頭。
“你終於來了。”
太後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向顧弦思,似乎早就意料到她的到來,“如此,哀家也算是有人送終了,等哀家見了先帝,倒也能與他說說大公主孝順。”
自從先帝去後,大公主這個稱呼顧弦思已經許久未曾聽過了。
被太後這麼一叫,仿佛又回到年少時無憂的歲月,承歡於父皇母後膝下,終日不必為任何事煩憂。
“我不會叫你打擾父皇母後的,”顧弦思收起回憶,看著太後的目光冰冷,“看在顧瀾的份兒上,等你死了,我會在妃陵的角落給你一個安身之處,不叫你做個孤魂野鬼。”
太後發出幾聲嗬嗬的笑聲,沙啞而陰鷙:“哀家是太後,名正言順的太後!不管是誰繼位,哀家死後都要陪葬先帝,這是規矩!”
“一個害死嫡後的人,怎麼配做太後呢?”
顧弦思直接了斷的打破了太後的幻想,“我已經將你這麼年來作惡的證據和證人全部交給了刑部,待刑部整理完畢後,會由內閣昭告天下,到時候曾經的冤案得以昭雪,而你,會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證據,什麼證據?”
太後的反應依舊有些遲鈍了,“顧弦思,你是要栽贓陷害哀家嗎?”
顧弦思嗤笑道:“你當真以為,自己這麼多年來隻手遮天無人敢忤逆嗎?且不說蘭家和我都從未曾放棄過追查,就連你以為掌控在手心裏的溫太妃和顧承桓,都在背地裏搜集你的罪證,如今鐵證如山,就算是你還不肯認,也不影響刑部定罪!”
“更何況,你怕是也沒有多少時間了吧?”
顧弦思看著太後青白的臉色,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恣意的笑了起來,“沒想到到了最後,你竟然會死在秘藥手中,這也算是因果報應了。”
太後這神態麵色和裹在被子裏渾身發抖的模樣,是那樣的熟悉,簡直與蘇淮臨死前一模一樣。
當年父皇銷毀秘藥之時,隻有太後偷偷留下了一些,旁處再沒有了,所以太後如今中的秘藥,必是她自己當初留下來的,這也算是報應不爽。
顧弦思這話叫太後的臉色更白,她拚命的掙紮著想要起來,卻終是撲倒在榻上。
從外麵走進了的蘇傅楚上前將顧弦思護在身後,而伏壽則是一把將太後提起來,丟回原來的位置上。
“公主,事到如今,也不用再與她多問什麼了。”
蘇傅楚牽住顧弦思的手,柔聲道,“她這般模樣,恐汙了你的眼睛,倒不如將她交給伏壽公公看管吧,等刑部定下罪來,再將她移送他處。”
顧弦思卻搖了搖頭:“不必了,她既然這麼喜歡慈恩宮,就叫她困死在這裏吧。伏壽,好生看著她,叫她‘好好’的享受秘藥的好處。”
顧弦思不會殺了太後,因為痛快的死太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