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的命好苦啊——!”
“喜紅,我真的反抗過了!”薑心玉哭得肝腸寸斷,“我、我對不起父親教導,沒有臉再回薑家,我沒有臉再活了!”她說著就要去撞麵前的廊柱,以挽自己清白,喜紅死死拉住她,兩人拉扯了一陣,又抱頭痛哭起來。
院子裏眾人沉默不語,心下都大概了解了七八分,天都不亮就送佛經,還專挑了人家娘子不在的時候,而且不去待客的堂屋卻去了臥房,毫不避嫌。何況薑心玉這樣的大家小姐,哪回出門不是三五個丫鬟侍衛跟著,怎的就帶了一個還被鎖在門外?
薑心玉心悅宋子慕已久,這是京城貴人中心照不宣的秘密,這一招生米煮成熟飯,很難說她不是故意為之,隻是宋子慕剛剛請了聖旨,要一輩子隻與自己發妻結永生之好,今日便打了臉,實在可笑。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誰也不肯離開,就等著宋子慕出來,再看一出好戲。
佛家清靜之地發生這種事,薑心玉還在尋死覓活,知客和尚不禁麵沉如水,冷聲道:“我寺乃佛家修行之處,發生這等事,還請宋將軍出來給個說法。”
眾人都隨著他的聲音看向臥房,裏麵卻沒人應聲,知客和尚麵色更沉,高聲道:“還請宋將軍出來。”
此時天光大亮,李善窈在眾人注視下將臥房門關上,轉過身擋在門前:“讓他睡吧,我來給薑小姐一個說法。”
她撩一撩頭發,挺直脊背昂首,額前一縷亂發一直在眼前晃,她努力想別到耳後去,卻是一直掉下來,招嫌又礙眼,她執著的去跟那縷頭發計較,煩躁得想哭。
朝陽升起來,昏暗的光線變得明亮柔和,小院門口有道清冷的聲音傳來:“發生何事?”
是宋子慕的聲音,眾人皆是愕然,紛紛回頭,果然見宋子慕一臉詫異地站在門口,後麵跟著熊氏兄弟。
他一身藍色曳撒衣著整齊,越過眾人看到自己娘子小臉蒼白站在臥房門口,泫然欲泣搖搖欲墜的模樣,不禁眉頭緊皺,幾步走過去把她攬進懷裏:“窈窈怎麼了?”
他身上還帶著清晨露水氣息,一看就是剛從外麵回來,李善窈當下隻覺得全身力氣都卸了,整個人倒在宋子慕懷裏,扶著他的臂彎回頭望。
若是宋子慕在這裏,那臥房裏的男子又是誰呢?
宋子慕環視一周,自己院子裏又是和尚又是香客的,還有個薑心玉站在一邊哭,他以為是薑心玉又來找自己娘子吵架了,不由臉色一沉將她護住,冷言道:“諸位在這裏作甚?”
“夫君。”李善窈在他懷裏出聲,大悲大喜之後隻覺得自己聲音都不真實,“我本來是去做飯,被知客師父叫回來,說是臥房裏出事了。”
“出事?”宋子慕看向知客和尚,知客和尚臉色一窘,雙手合十念了聲佛號。
“知客師父說,聽見咱們臥房裏有、有男女之聲。”她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襟,抬頭輕聲道,“男女交合之聲。”
話音一落,周圍和尚都低下頭,宋子慕再看向頭發淩亂滿臉淚痕的薑心玉,心裏大抵有了數,當下麵若冰霜,抬眸間已是怒極。
“花影晴畫,究竟怎麼回事?”
花影便將方才發生的事情又講一遍,重複了薑心玉的說辭,晴畫跟著強調說薑家小姐無臉再活,將軍來之前正要撞柱。
宋子慕聽得麵色越來越差,一旁薑心玉已是再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不過這次哭得要真心許多,所有人不由得心中好奇,在將軍臥房裏與薑家小姐顛倒鸞鳳的男人,究竟是誰?
“宋將軍。”知客和尚大約是想讓這場鬧劇早點結束,向宋子慕問道,“您房間裏那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