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打量起了這道疤痕,看著陌生。

隨著他的日益強大,老魔尊對他的血脈控製力量也越來越弱,他早就不需要靠痛感來獲得清醒了。

……為什麼還會留著這道疤痕。

“我去找慎嵐,這種小傷,他隨隨便便就能給消除了。”紅漣說著,就要往門外走。

“不用。”

“啊?”紅漣懵逼著停下腳步。

少主卻像陷入了沉思。

紅漣摸著下巴想了想,得出結論,或許是這道傷痕讓少主更有男子氣概,所以他才舍不得去掉吧。嘖嘖,看不出來啊,少主還有這方麵的小心思。

紅漣搖搖頭,獨自去找了慎嵐。

慎嵐正在看什麼奇奇怪怪的書,和燒毀的閣樓相關的。

紅漣很頭疼,他身邊有一個喜歡研究這些亂七八糟的少主就夠了,現在連慎嵐都倒騰起這些來,顯得他很不上進啊。

紅漣湊上去,慎嵐的書桌上堆著許多書。

他掃了一眼慎嵐的書摘,什麼過去未來的,秘境牆與上古靈器的關係,後者是否真實存在過,預言石的準確性,過去和未來不同時間段發生的事彼此之間是否會有影響。

紅漣不理解,紅漣不在乎,沒法解釋的東西多了去了,為什麼有人天生是修仙好苗子,為什麼有些人注定沒修仙的命,哪能一個個搞清楚,別事情沒明朗,他的友人就先想破腦袋瘋了,思及此,紅漣凶猛地晃動慎藍的肩膀,“醒醒啊啊啊啊啊。”

“怎麼了?”慎嵐無奈地歎氣,放下筆。

“少主越來越不對勁了。”

慎嵐揚眉。

“你不覺得,他好像越來越……怎麼說呢……”紅漣思索恰當的用詞。

慎嵐幫助他聯想詞彙:“沉穩、冷靜、收斂、內斂?”

“啊對!”紅漣一拍桌子,“就是把惡毒的壞心思都藏起來了的那種感覺!”

“……”

慎嵐心想,你這些話最好別被他聽到。

紅漣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勁,他伸了伸懶腰,“少主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啊,才往人家喜歡的方向改變。”

不等慎嵐回複,他就自言自語地回答,“肯定不可能。”

日子一天天過,從春意盎然的天光,到天寒地凍的寒霜,寒潭洞窟裏的冰水一如既往地平靜無波瀾,也不流淌。

某天早上,少年忽然不想再弄傷手腕了。

再之後又過了許久,他召集了更多的勢力,卻反遭老魔尊的暗算。

他中了毒,跌跌撞撞地逃離,難得狼狽。

盡管竭力保持鎮定,卻還是腳步不穩地穿過小巷。

一排木屋外麵,聽見嬌俏的女聲喊了“酒久”的名字。

誰——

他穩住身心,正巧有敵人追上,又和其他人周旋了一陣,再繞回木屋的時候,一間屋子的門已經關上,另一間還點著燈。

暗著的是“酒久”的屋子。

他撐著昏沉的頭,對這個名字有印象,是上古靈器一脈的人。

他幾乎要邁進這間屋子的時候,想起了剛才的女聲。

轉而進了亮燈的屋子。

對方看見他似乎並不驚訝,還殷勤地向他示好,要幫他解毒。

她桌上還有一本書,《美人策》。

紅漣拿這本書來討打過,非得說在這書冊,他榮登第一。

理所當然的,當即書就被他給燒了。

有什麼東西隱隱要浮現,不像是他的記憶。

他恍惚記起自己曾經想竭力留住過一段記憶,但終究是徒勞。

再到後來,連“不要忘記”這件事本身,他都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