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遮住,裹得很嚴實。
陸衎過來尋張鬆晨,就看到張鬆晨才走近一點,他就抱著自己,蹲著的身子不斷往牆角挪動。張鬆晨隻好停下動作,弓著身子輕聲說:“你別怕,我們是警察。”
聽到“警察”兩個字時,他終於有了反應,試探似的露出半個腦袋,小心翼翼飛快掃了眼兩人,又躲進臂彎裏,接著,他又一次抬起頭,緩慢的放開胳膊。
露出整個臉,兩人才看清他的容貌。巴掌大的臉上,鑲嵌著一雙如同琉璃珠般流光溢彩的眸子,睫毛很長,他害怕膽怯的垂眸,修長卷翹的睫毛,在下眼瞼上,留下一圈陰影。
鼻梁高挺但是生得小巧,他微微張開嘴,然後咬住唇,唇紅齒白,相貌十分精致。皮膚白皙得近乎反光,所以,他身上能看到傷的地方就很明顯。
右臉還有一個明顯的巴掌印,微微紅腫,嘴角也有裂了個口子,血已經結痂。他怯怯的打量著兩人,小聲問:“你,你們真的是警察?”
張鬆晨的模樣,相比起陸衎來,要和藹得多,他試著往前蹲下,掏出證件,給他看說:“你看,我們真的是警察,別怕,傷害你的那些人,都被抓起來了。”
他卻不敢動,又縮起腦袋說:“是嗎?都抓起了?”
隨即又想起什麼似的,慌忙說道:“你們怎麼會知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我報的警……”
說話時,扯到嘴角的傷口,又裂開著,滲出著淡紅色的血絲。男孩皺了皺眉頭,伸出食指,摸去血跡。他衣服已經被扯破,放下手後,就能看到露著的地方布滿了傷痕,青青紫紫的。
但是陸衎微微側目,眯起雙眸,他注意到,這孩子無意間露出的胳膊上,有些淡淡的紅痕,不像新傷。
“你不要害怕,我們知道不是你報的警,但是你得告訴我們是怎麼一回事。”張鬆晨說完歎了口氣,如果當一個人受到傷害連報警都害怕,可見他心裏的陰影有多嚴重。
男孩拉緊衣服,垂下腦袋,點點頭。
隻是當張鬆晨剛要伸手去拉他時,他卻本能性的往後一縮,身子微微顫唞,他怔了一下,飛快的起來,悶悶的說:“我,我能自己起來。”
張鬆晨收回手,微笑著點點頭,陸衎跟在身後,從頭到尾他沒說話,隻是觀察著這孩子。卻突然發現地上有一張照片,在剛才那男孩蹲著的位置,他拿起一看,上麵是一個穿著校服的女孩,和他同樣年紀,陸衎收拾起來。
犯事的大概五六個人,報案的是附近一個撿瓶子的老婆婆。
她皺巴巴的手,拽著裝滿半袋瓶子的口袋,然後跟警察說:“我就看到他們一群人,把一個小姑娘拉進牆角,又打又罵的,還在那扯人家的衣服,哦,有一個個子高高的,染著黃頭發的男生,還舉著事手機,像是在錄視頻。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好好查查,真是造孽,都是些什麼人,所以,我就趕緊出來報警。”
張鬆晨正在認真記錄,聽到她說小女孩時,笑了笑等她說完才解釋道:“那是個男孩子。”
她渾濁的眼裏閃過驚訝,又皺著眉頭想了會說:“恩,那是我看錯了,頭發倒是很短,不過這臉長得,比我家孫女還水靈。”
“唉,男孩子長成這樣,也不知道究竟是福是禍。”她歎息一般的小聲說。
張鬆晨沒接話,最後留了老人的聯係方式,她就要趕著回去做飯,匆匆離開了。
回到局裏時,因為都是未成年,審訊難度不大,等一一盤問完,陸衎走出來,就看見那個男孩,他安靜的坐在長椅上,握著水杯。
他要的是一杯熱水,卻一直到涼了,沒冒熱氣也沒有喝。聽到動靜,抬起頭見陸衎,握緊了紙杯,一緊張,水弄灑了些,手背上的水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