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少次的滑到了短信的對話界麵上。
【你幾點來啊?】
【很快很快——】
鬆田陣平眨了眨幹澀的眼睛,至今還想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幼馴染忽然就沒有辦法再笑嘻嘻地摟著他的肩嘰嘰喳喳了。
這太奇怪了。
這一切,這所有的一切——都無法理解。
伊達航從幫著萩原千速處理完了瑣事後,就一直再尋找鬆田陣平身影。
他一眼就看見了在室內也帶著墨鏡的鬆田陣平,因為好幾天沒搭理自己形象,鬆田陣平的下巴上都冒出了胡茬。
短短幾天,他看起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消沉了許多。
“鬆田,你還好嗎?”
“班長.....?”
“鬆田你也別太難過了,”伊達航看著已經完全被悲傷吞噬的鬆田陣平,極力地寬慰著他說:“hagi是會筆直地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堅定前行的人。”
“警察就是這樣一個職業,鬆田。當從萩原選擇了警察的這一天起,他就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你不要太難過了。”伊達航說:“他是抱著必死的覺悟死去的。”
“不是這樣的班長……”鬆田陣平的雙眼通紅,麵色憔悴而蒼白,他幾乎是低吼出來的這句話:“他是替我去死的啊班長!他是替我死的!死的人本來應該是我才對啊!”
“.....鬆田?”
鬆田陣平在伊達航震驚的目光中無力地扯了扯嘴角,啞著嗓子說:“如果我那天沒有受傷,或者那天先接到電話的人是我......他根本就不會死。”
“hagi那天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那裏!”
伊達航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歎了口氣,試圖讓鬆田陣平冷靜下來。“鬆田——”
“hagi那天明明就是該輪休,如果不是我,他根本就不可能——”
“鬆田!”伊達航雙掌按住了他的肩膀,想要讓他停下毫無意義地自我責備當中。
“反正他不就是想要隨便報複一個警察嗎?”鬆田陣平抬手敲了敲自己另一隻手臂上的石膏,“就算我手的斷了,換我被他炸死,他也一樣會很開心啊。”
“反正隻是選一個去送死的警察而已,為什麼會是他啊?”
已經許久沒吃東西,鬆田陣平說到最後甚至都沒了激動的力氣,他不停地眨著眼睛想讓淚水留在眼眶裏:“那天,本來去的應該是我才對啊......”
“夠了!”伊達航用力拍在了鬆田陣平的肩頭上,他強迫他看向自己:“你給我清醒一點,鬆田。”
“無論如何,這是萩原的選擇!”
鬆田陣平還想要再開口,伊達航卻趕在他之前打斷了他:“而且,這還是他的葬禮。別讓自己在他的葬禮上這麼狼狽。”
鬆田陣平愣住了。
“想哭的話,不如就徹底地、大聲哭出來吧。”
.....
......
告別儀式的酒店外。
“鬆田警官——竟然哭了啊。”高木涉捧著熱咖啡靠在車旁,他無意識地喃喃自語道,然後下一秒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肋骨出挨了一記肘擊。
“佐,佐藤警官?!”高木涉一個激靈回頭一看,就看見了一臉怒氣的佐藤警官:“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就在你說話的時候,”佐藤警官皮笑肉不笑地說:“你剛才說了鬆田前輩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沒有沒有,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高木涉聞言連忙慌亂地擺手解釋,他遲疑了一下才說:“我隻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那可是鬆田警官啊,我的意思是……他竟然也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