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個抽抽噎噎被夫家趕回來的庶女出現在我的麵前時,我還沒有想過她這次回來會給家裏帶來這麼大的變化。
有時候我靠在榻上望著冉冉什起的香爐煙,會努力的回想,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畏畏縮縮的庶女開始轉變的。
是出嫁之後,還是被休之後,或者是休回來在家呆的時候。
尤記得那次請安,她淺笑卻句句妙語如珠的話,哄得我第一正眼打量了出嫁幾年的她,容顏沒有大的轉變,可細看卻會有很大的不同,那清麗的容顏,配著溫婉的笑容,還有那雙似魅似純的眼,仿佛能在第一眼就能把人的魂勾進去。
這樣的人兒,怎麼也和之前畏畏縮縮的她匹配不起來,可是不是她又會是誰呢?
好在她深居簡出,很少在外麵晃滂,這怪異的感覺也被我丟在了腦後。
而讓我重新審視起她,確是因為一次意外。
那次我在屋裏呆的悶,便和嬤嬤去了花園閑逛,一路上涼風習習樹影叢叢倒也有幾分意趣。
隻不過這份閑情逸致卻沒有持續多久,等到了河邊的時候,一陣低低的淫、詞。浪。語讓我嚇了一跳,當時以為是哪個小廝丫鬟在做這見不得人的事情,可後麵等我聽到,月娘、哥哥時,簡直是晴天霹靂般。
在嬤嬤的攙扶下回到室內,我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抖了起來。
“賤胚子,全是賤胚子。”
嬤嬤見著我咒罵,滿臉心疼,因為隻有她知道我這話的裏的意思。
佟一齊,佟府的嫡子,沒有人知道他隻是一個身份低下□的兒子。當年我十月懷胎,差點進入鬼門關,可生下來的孩子不到一刻就死了。那時候我已經有了一個女兒,婆婆老公全在盼著這個兒子出生,我不能沒有兒子。
那時候嬤嬤替我出了個主意,說趁著大家沒發現小少爺夭折,趕繄找個孩子來代替。
那時候我鬼迷心竅的同意了,嬤嬤出去奔波了一天,我讓產婆對外說孩子澧弱不易現在抱出產房,阻隔了婆家人看孩子的時間。
等到夜晚時分,嬤嬤從食盒裏抱出一個嬰兒,健健康康紅紅潤潤的。
我把夭折的孩子親手放進食盒裏,看著嬤嬤提著它走出去。
這件事情除了嬤嬤和我誰也不知道,當第二天婆家人看到這麼個白白胖胖的孩子時,全都笑了。
誰也不會想到這一個受人愛戴的孩子是嬤嬤從一個□那抱來的。
隨著孩子的一天天長大,我既欣慰又難受,因此對於這兒子一直若即若離。
發生這樣的事情,我難受了好幾天,別人都以為我舊疾複發,可誰也不知道我心如火燒。這種事情我真是想說都不能說,尤其這個人還是我將來要依靠的兒子。
於是這幾天裏我和嬤嬤想了想,終究覺得把月娘嫁出去,就能杜絕了這事情的發生。
而且正好這時候周姨娘給老爺吹枕頭風,說要給佟月娘找戶好人家。於是我故意在她麵前提起,我要去法華廟參加法會的事情,還透露其中會有幾家夫人會在。果然她又跟老爺說,讓我帶上月娘一起去。
周姨娘想讓佟月娘再嫁為妻,可我隻想讓她離開這個家,因此當那些夫人來相看的時候,我特意私下強調妻妾不拘,那時候我看到幾位夫人見到佟月娘的樣貌眼睛亮了亮,我便知道這賤貨離開佟家的時間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