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腸掛肚的將士家眷也能少上許多。”
“潯表哥,你是我的潯表哥,但你還是朝野萬民的顧將軍。”
沈芝努力地笑著說:“我以前曾經怪我娘為什麼將我生下來,這個世界一點都不好,雖然有些人可能說我矯情,我是國公府的嫡女,生來高高在上,但我不可以像隨便出門,必須得學很多不喜歡的東西,會被關在深深的庭院裏。但後來我知道,抱怨和憤恨是沒有用的,我隻能行動起來,用自己的力量改變我可以改變的東西,哪怕隻是一點點,但有一份力就盡一份力,不說多好,總會比過去好的。”
“我都這樣想了,顧將軍,你也想有一份力便盡一份力吧。”
顧潯怔怔地望著沈芝,她說出這番話他是不意外。這大半年間,她的兩家遇香坊開始雇傭婦人,這在帝都是前所未有的,但因為遇香坊的成功,許多珠寶首飾鋪子也開始雇傭女小二。
婦人在這方麵本就比男子有天賦,且敏銳性十足,一時之間,倒是隱隱有股潮流掀起,雖然這股潮流隻是奔騰潮水中微不足道的小浪花。
可,總的有人先開始去掀起掀小浪花。
“潯表哥,你去吧。”沈芝努力地衝著顧潯笑,“我等你回來。”
顧潯沉默了半晌,終於問道:“若是我有個萬一”
“你若是有個萬一,我替你守一年,然後忘了你,等遇到我喜歡的郎君,就成婚生子。”
顧潯凝著沈芝,知道她說的不是假話,小姑娘的確是這般想的,他沒吭聲,半晌過去,伸手握緊了她的手。
她的手溫熱,,二月的晚風裏,和她的人一般。
半個月後,顧潯被陛下封為征南大獎金,從帝都出發南下,臨走那日。沈芝沒有去送他。她在齊王府,陪著沈芷蘭說了一天的話。
顧潯走後的第二個月,昭仁郡主成婚,沈芝陪著昭仁度過了她最兵荒馬亂的一天。
顧潯離開的第六個月,當初送沈淩去的廟子來人說,沈淩沒了。剛開始去尼姑庵時,沈淩有想出來的指望的,她盼著周氏來接她,盼著能遇上什麼厲害的人物。但師太們拿了沈芝的銀子,將沈淩看管嚴嚴的,她根本找不到機會就算了,每天還要做各種活。
一年半載下來,皮膚粗糙,手上長繭,模樣和普通村姑相差無幾,沈淩等不下去了,終於忍不住想逃。
白天尼姑庵裏的人看的緊,她就半夜溜。可深山老林,蛇蟲狼群多,她跑出去那晚上,恰好遇見一條毒蛇,毒蛇咬了她一口,第二天發現時就沒氣了。
沈芝將這事告訴安國公後,得到安國公的同意後,便讓尼姑們隨便找個地方將她埋了。
之後她去看了周氏,沈曄走了一年多了,周氏也漸漸接受這個現實,雖還是動不動就哭,但能和沈芝沈黎照常交流。
她對沈芝和沈黎算不得多熱情,但總有幾分親熱在。沈芝是周氏怎麼對她,她就怎麼對周氏。不過如今沒了沈淩和沈曄兩個攛掇母女關係,周氏和沈芝就這樣不鹹不淡的處了下去。
她沒將沈淩離世這事告訴周氏,畢竟周氏都快忘了沈淩,如今她提起,不過平添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