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羽心道:殺人,誅心,連根拔起,斬草不留根,果然是宇文喬琪的作風。##
他心中不知怎得生出了一股懼意,便又好似變回了兒時跟在宇文喬琪身後的小跟班,變成了考學答不對被他打手板的小弟弟。
不禁真誠道:“二哥立了如此大功,回京以後父皇都不知怎麼封賞了。”
喬琪往紫檀木的椅子上一靠,笑眯眯的慵懶道:“翎羽,我不回上京城了,以後都不會回去了,你便對這父皇說我死了,殺了赤炎君之後墜崖身亡,遺體也不找不到了。”
翎羽不解:“二哥為何要如此啊?”
“為了過自己的生活啊。我宇文喬琪自幼貴為皇子受盡天下人的供養,總不能在黎民百姓有難的時候拍拍屁股走人啊!
如今,我拔除了劉氏一黨,還天下一個清正的朝堂,又擊敗了羌胡軍,殺了赤炎君,還給百姓安穩的日子,我和天下人之間的這筆帳結清了。”
翎羽聽了這話,心中五味雜陳,他這才認認真真的去看喬琪,便看清了他麵上那道漫長的疤痕,可竟然覺得有種蕭殺之美,襯得他整個人更勝從前。
喬琪看著他的神色,自得道:“我的疤也很美是不是?”
翎羽本來正心酸,看他如此輕靈驕傲的態度,嘴角抽[dòng]了一下,機械的點了點頭。
喬琪滿意道:“好了,便沒別的事了,山水遙遙,後會無期,再見了我的五弟。”
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往外走,翎羽想要開口叫他,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走了,皇位便是他的了?
他才這樣想著,喬琪卻似有察覺一般突然轉過身道:“翎羽,還有件事...”
宇文翎羽心中有鬼,此時嚇得一哆嗦:“二,二哥,還有何事?”
喬琪把手向他一攤:“你帶銀子了嗎?借我點錢,越多越好。”
另一邊,靈香兒將手中的護身符掛在靈熙的脖頸上,柔聲道:“熙熙,姐姐要走了,要離開上京城,永遠都不會回去了,姐姐知曉你還有自己想要追逐的東西,前路艱辛,這護身符一路庇護著喬琪哥哥逢凶化吉,希望日後也能給你帶來好運。”
靈熙紅著眼圈,攥緊了那個護身符,靈香兒繡的精致的袋子便在她小小的掌心中,她垂著眸,輕聲道:“我不跟姐姐走,姐姐會不會以為我貪圖榮華富貴?”
“誰不貪圖榮華富貴啊!我也貪圖啊!隻是有些時候,名望的背後是無盡的艱辛,在岷縣的時候,我們是一對孤女,我是姐姐,你是妹妹,我要做的就是攥夠了錢養活我們二人;在紫禁城的時候我是榮安郡主,那我便要做好這個郡主,讓郡主府裏的每個人各司其職、對內安守本分、對外不惹是生非便是我的責任;在北境我是鎮北王妃,我便有義務讓城中的百姓過好生活,填飽肚子,因此殫精竭慮便是我的本分。
鎮北王妃比榮安郡主富貴,榮安郡主又比岷縣的小繡娘富貴萬倍,可這富貴背後是越來越沉的擔子。我捫心自問,並不想成為皇後,成為一國之母,那擔子太沉了。
可想要成為皇後的人又有什麼錯呢?沉重擔子也得有人肩負,隻要在其位謀其職,在享受供養的同時願意挑起肩負的重擔,那非但不是錯,還是值得敬仰的人。”
靈熙聽了點點頭:“姐姐,我明白了。”
靈香兒還是忍不住抱住了靈熙:“姐姐打算住在西湖邊上,若是有一天熙熙覺得累了,便來找姐姐歇歇腳,家裏的門永遠給你留著。”
靈熙嗚咽的說不出話來,她心中暗道:從前在岷縣她是那麼的弱小無助,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