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頭隻回道:“夫人恕罪。”
羅姨娘又哭起來,陸之淳的慘叫聲愈發微弱下去,她身子一歪,便嚎啕大哭。王氏則趁機說道:“既如此,隻能叫人去請老侯爺。”她為難的看著沈氏,“這鬧得……屬實出格了些。”
沈氏頭疼不已,正在此時,裏頭又傳來陸在望一聲威喝:“跪不跪!”
沈氏長歎一聲,隻能親自揚聲道:“洹兒!快些把門打開,不許再胡鬧!”
陸之淳也能聽見外麵叫喊,可陸在望置若罔聞,他狠狠看著她道:“你非要把此事鬧的人盡皆知,才滿意嗎!”
陸在望說道:“你早一刻跪,此事便早一刻了結。”
陸之淳咬著牙:“天下沒有主子跪奴才的道理!”
陸在望笑:“你在我手裏,就別跟我說你的道理。我這,就我說了算。”
陸之淳叫道:“她不過一個丫鬟!”
陸在望說道:“雖是丫鬟,可領著侯府的銀子也辦著侯府的差,她跟侯府兩不相欠,叫你一聲爺那是她附贈給你的臉麵,可你因此就敢隨意欺淩侮辱?”
陸之淳被她的理論灌的轉不過彎,可很快就想起,侯府多數下人都是外頭買來,簽了身契的。那何來兩不相欠的說法?
倘若陸之洹是因他意圖染指他房中人,那尚在情理之中,可他偏偏不提一句,好似不是為這生氣。他便不明白陸之洹這不惜將他打死的架勢是為何。
正在此時,院外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喝聲,是陸老夫人。她以拐杖拄地,沉聲道:“洹兒,開門!”
陸在望素來敬重陸老夫人,她自小敢一路任性妄為,也全仰賴老夫人護著,此時自然不會將老夫人拒之門外,便起身屏退院門前眾人,打開門閃了出去,看著幾人故作驚訝道:“喲,這怎麼了?怎得都到了我這?”
圍在青山院外看熱鬧的人俱已散去,隻剩幾位長輩。沈氏站在陸老夫人身邊,王氏則命人扶起羅姨娘,羅姨娘見她裝模做樣,恨聲道:“你還敢說……”
陸在望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羅姨娘兀自一顫,她自去陸老夫人跟前行禮,“祖母。”
陸老夫人哼道:“你眼裏還有祖母?怕不是已經自立門戶,當家作主了!”
陸在望笑嘻嘻的:“孫兒不敢,不敢不敢。”
沈氏輕斥道:“還不快些請你祖母進去歇著,難道還要讓祖母站著說話?”
陸在望卻道:“裏頭在打棍子,怕驚著祖母,不如換個院子。”
羅姨娘眼前一暈,撐著要往裏進,卻被陸在望橫臂攔下,“我說了,換個地。”
王氏冷聲道:“世子好大的威風。淳哥兒好歹也是你哥哥,竟被世子如此狠打。侯爺和我家老爺素來兄友弟恭,侯爺長年不在京城,侯府諸事多叫老爺打理作主。世子不報長輩,無故又綁又打,還鬧得滿府皆知。這是全不將二房放在眼裏,要打我和老爺的臉嗎!”
陸在望奇道:“誰說無故?陸之淳幾次三番逼迫我身邊的人,她不肯,他便用齷齪手段逼她就範。倒要請嬸嬸先給我一個說法,他是受了誰的教導敢囂張到我門前?又說起二房的臉麵,我倒想問,陸之淳這目無王法的混賬橫行無道,便是給二房長臉了?”
王氏指著她氣道:“你敢這般和長輩說話!”
陸在望笑道:“我隻論道理,無關長幼。”
陸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半是威懾半是誘哄:“祖母知道你心裏生氣,可不必鬧成這般。你和淳哥兒畢竟是手足,叫外人知道還以為侯府親族不睦,家宅不寧。今日誰也不偏私,你行事出格要罰,若淳哥兒真欺辱了這院裏的人,祖母也不會坐視不理。鍾鳴鼎食之家,不興喊打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