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緩步退至屋外,輕手輕腳的關了門。
古代沒有布洛芬,更沒有止疼針,陸在望在寬闊的榻上滾來滾去,好似這麼著能緩解似的。
這比直接砍她一刀更難熬,看不見摸不著的,她弓著身子冷汗淋淋。
身後傳來輕緩的腳步聲,陸在望以為是如雪。
如雪要是不動武的時候還是很溫柔的,大夫來之前她一直守著陸在望,捂熱了手掌替她揉著小腹。
陸在望當然喜歡柔情似水的漂亮姑娘,這會聽如雪來了,她又不要臉的,黏黏糊糊委委屈屈的哼唧起來,“雪雪。”
對方腳步一頓。
陸在望一麵又打個滾翻過身來,一麵說道:“快來繼續給我揉揉!”
她那積黏的聲調在看清來人時驟然卡了殼。
隻是沒來得及收住,她刻意為之的仿佛鼻子不通氣的聲調悠揚的在屋中打了個旋。
趙珩微眯起眼,和陸在望四目相對,屋中一時沉靜下來。
“殿下?怎麼不是雪……不是,如雪呢?”
他假裝自己沒聽見她那荒淫頹靡的一段,沉穩的走過去,“外麵煎藥。”
陸在望立馬收了那副散德行的尊容,正襟危坐起來。可是她這會還穿著中衣,實在正經不到哪裏去,隻好攏了被子蓋上,她有點結巴:“殿下怎麼來啦?”
“被你吵醒了。”他打量著陸在望慘白的臉色,他對“女兒家的毛病”了解的屬實不多,他從前身邊最親近的姑娘就是玉川,可是玉川年歲漸長時,宮中已經沒有再敢輕視他們,也就不用他親自照顧了。
軍營裏整日見刀見血,可不是這般隱晦的疼痛,他就有點束手無策。
屋子裏燃著熏香,銀絲碳燒的暖如春日,綿延出些道不明的旖旎。
陸在望倒是心如止水,她哪能顧得上這些,她坐了會就止不住的往下委頓,側著身蜷縮起來,她嘶著聲氣道:“大半夜的驚擾了殿下,實在對不住。我這會起不來,明日給您賠罪。眼下要不您先替我叫如雪進來吧?”
趙珩問:“叫她進來做什麼?”
陸在望順嘴說道:“那我肯定是有事找她。”
趙珩腦子裏閃過如雪強行灌進他耳裏的話,不太自然的輕咳一聲,“不用。”
陸在望聞言奇怪的嗯了一聲,再眼睜睜看著他一步步走近,坐在她床沿上。
陸在望歪在那,長發淩亂,不自覺的往後挪了一屁股,看他形容,腦中思量起來當前的形勢,眼裏有些意味不明的情緒。
“哪兒疼?”他問。
陸在望呆怔起來,渾身冷汗直流,連疼帶慌,這會就是借她八個膽子她也不敢說哪兒疼,她甚至覺得今晚就是活活疼死也不應該把如雪攛掇起來找大夫。
“謝殿下關心。”陸在望斟詞酌句的開口,盡力維持波瀾不驚的神色,“我沒事,睡一會就好了。夜深了,要不……”
趙珩看她額頭的細汗和毫無血色的唇不作聲。
陸在望眼睜睜看著他不避諱的掀開了她裹著的被子,然後伸手將她拖下來,叫她老實的躺平。
溫熱的手掌覆在她小腹的位置,依照如雪教他的法子,輕緩的揉著,“這兒嗎?”
他的嗓音顯得有些冷淡,絲毫不帶旖旎的意味,連陸在望都恍惚覺得,這其實是個正經行為。
但說實在的,他這樣做,那裏的疼痛舒緩了很多。即便比不上如雪周到,但對他這樣尊貴的人來說,已然很難得了。
陸在望回過神來,神色複雜的抓住他的手腕,止住他的動作,趙珩抬眼看她,陸在望幹巴巴一笑,“這不合適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