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一震,脫口道:“嗷喲,李大人。”

李成淡淡看她一眼,陸在望忙幹笑道:“許久不見。”

她一麵說一麵對著鄭勢橫掃眼風,這廝還真是一點不帶提醒的。李成沒搭理她,陸在望剛背後編排完人,多少有些心虛,便諂媚道:“李大人和殿下一同回京的?城門上一見,我竟沒瞧見您,恕我眼拙,眼拙。”

李成心道這人還是如此沒眼力見,他本不想回應,如今卻不得不拱手道:“見過小侯爺。”

陸在望也還禮:“見過李大人。”

她原本還想寒暄寒暄,可裏頭傳來趙珩的聲音:“還不進來?”

一行人極有眼力見的給她讓出路來,李成果然又憋悶的瞪她,陸在望賠笑道:“勞駕。”閃身進了房間,門在她身後關上。

屋裏,趙珩坐在桌旁,手裏捏著封密報,淡淡道:“在跟誰說話?”

陸在望道:“李成大人,我先前……”她正說著,他卻偏過頭,以拳抵唇咳嗽起來,臉上泛起微微的紅。

此時敲門聲響起,他叫進,鄭勢端著托盤,盤中是一碗藥湯:“殿下,藥熬好了。”

陸在望道:“殿下病了?”

鄭勢將藥碗擱在桌子上,趙珩皺眉輕斥道:“多事。”

鄭勢木噔噔的看向陸在望,她便道:“你擱著吧。”

待鄭勢走後,陸在望才走到桌前,伸出兩指,極自然的貼在他額頭上。

趙珩眼睛一抬,見她眉間蹙起:“是有些發熱。”又嘀咕道:“昨晚不是還好端端的?”

他對上陸在望的眼睛,眸中忽然起了些許戲謔:“原本是好好的,隻是你夜裏扯被子,害我生生凍了一夜,今早起來便不好了。”

陸在望呆了呆。

她還有這毛病嗎?

可她看趙珩似笑非笑的樣子,倒是更像是逗她玩的,便還嘴道:“殿下有手有腳,竟不知道搶回去嗎?殿下沒搶,生生凍著,這非常人所能為,多半是腦子缺根弦,這怪不著我。”

他聞言一挑眉,手中信件在她頭上一敲,輕笑道:“膽子大了。”

陸在望不予置評,將那碗藥汁推到他麵前,“喝藥。”

“太燙了。”他不伸手,移開目光:“擱一會再說。”

陸在望倒覺得他老大不小,還愛耍小孩子脾氣,藥都不肯喝,便伸手拿著湯匙在碗裏來回的轉,散著熱氣。趙珩見她低眉順眼坐著,很是乖巧,覺得此情此景倒是頗為順眼。

便和聲問道:“你來是有事?”

陸在望這才想起來意,抬眼正色道:“我是來問殿下,何時回京?”

趙珩道:“你身上大好了?”

陸在望道:“那不要緊,總歸死不了。可是陛下還在宮中等著,這事不能拖,哪有比陛下召見更要緊的事情?”

趙珩道:“你倒勸諫起我來。”又問:“誰告訴你的?”

陸在望信口就來:“我自己悟出來的。”

他尾音上調的哦了聲,饒有興趣道:“可還悟出別的什麼?”

陸在望道:“倒是有,可都是些瞎話,不作數。”

趙珩淡淡道:“但說無妨。”

陸在望看向那碗墨黑的藥汁,湯匙仍舊磨著碗沿,沙沙的響著:“武將回城,曆來都得先進宮朝見陛下。……雖是有我耽擱了殿下的事,可殿下在找到我之後,也該快馬回京,可殿下沒有,為何?”

趙珩順著她的話:“為何?”

陸在望湊近些,低聲道:“因為殿下不高興。陛下使喚您做馬前卒,今兒南征明兒北戰,卻讓某些人縮在京城,坐享其成。”

他道:“妄揣上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