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陵天輕飄飄地看向永昌侯,意味不明說了一句:“侯爺滿意便好。”

說完他又看趙氏:“怎麼不見沈小姐出來,是不想見本王?”

趙氏頂著陸陵天沉沉壓迫的目光,背後都要冒出一層冷汗,幹巴巴地僵笑一聲:“自然不是,筱兒、筱兒未知曉王爺今日會來,正在梳妝呢,我這就去帶她過來。”

實際上今日是沈念筱滿身抗拒死活不願出來見人。

匆匆離開正廳,趙氏在回後院的路上猶豫了一番,最後還是沒有去玉瓊苑,而是抬腳去了泰方院。

耀王剛剛的模樣連她瞧著都要膽寒幾分,更別說沈念筱了,反正早前與他幾次見麵的都是沈梨,這次也讓沈梨頂上吧。

泰芳院老夫人聽了趙氏的意思,撚著手中的珠串不輕不重地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們既然要讓阿梨替嫁,便是對她有虧,平日裏和該要待她好些,這世間萬物皆有因果,莫說我沒有提醒過JSG你。”

老夫人的意思再明顯不多,趙氏臉上不好看,但沒等她開口,老夫人又擺擺手:“罷了,秦嬤嬤,將人帶過去吧。”

侯府今日有什麼事她自然之道,老夫人雖然深居泰芳院已不太出門,但對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卻了如指掌。

趙氏現在匆匆忙忙過來,臉色也沉著,定是前院發生了什麼,她雖然總想護著沈梨一些,隻是看著情形,她也不得不讓阿梨過去一趟了。

彼時趙氏身邊周嬤嬤剛帶著沈念筱院子裏幾個梳妝的丫鬟匆匆趕到,趙氏便也懶得再開口,一行人隨秦嬤嬤離開了。

沈梨在泰方院裏住著兩耳不聞窗外事,要不是聽下人們嘰嘰喳喳在小聲議論她還不知道今日耀王府來下聘了。

她記著上次耀王跟她說的話,婚期就在這個月二十七,現下離著也就十天了。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坐上花轎出嫁,沈梨便坐在院裏怔怔的有些出神,直到感覺外頭傳來些動靜。

沈梨抬眼看過去,見是趙氏帶著人過來了,後頭還有幾個熟悉的丫鬟,她微微皺了皺眉心,心裏已經猜到了什麼。

果然,趙氏一進她這院子話也沒與她說一句便先讓丫鬟帶她進屋梳妝換衣了。

沈梨很少在侯府裏看到趙氏這般匆忙的模樣,倒是覺得有些好奇,今日耀王來下聘,她理應是抱著聘禮合不攏嘴,怎麼看起來好像並不愉快?

她被幾個丫鬟在屋裏擺弄,心態已經十分平和,隻覺得這次的梳妝速度飛快,末了依然給她戴上了麵紗。

打開門出來,趙氏幾步上前,盯著沈梨道:“耀王今日來下聘,要見念筱,你現在就隨我過去,千萬不要給我出什麼岔子,否則前幾日的賬連著一起,我有你好果子吃!”

沈梨神色淡淡的應了一聲“是”,也未多言,趙氏又看了她兩眼,這才帶著人緊趕慢趕往前院正廳去。

隻是到了正廳裏,趙氏卻多少有些吃驚。

因著沈梨要重新梳妝打扮換衣裳,是以其實再怎麼快都還是耽誤了些時間,一路上趙氏心裏自然忐忑,生怕耀王發怒。

然而現下陸陵天坐在上首品茶,雖然麵上依舊冷若冰霜,但竟然沒有表現出什麼不耐的樣子。

帶著沈梨上前行了禮,趙氏靜靜等著耀王發話,而站在她身後的沈梨微微抬眼往上首看了看。

隻覺得今日的王爺好像又回到了他第一次來耀王府時冷厲迫人的模樣,難怪趙氏這一路戰戰兢兢。

陸陵天見人來了,放下茶杯看向沈梨,眼裏總算有了幾分和悅的神色,他輕輕抬首示意竹一:“將東西呈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