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過放在一邊的食盒打開,從裏麵取出一小碗提子出來,一邊給陸陵天喂一顆,一邊自己吃一顆,很快便從剛睡醒的迷糊中緩過神。
沈梨輕輕撩開窗邊的簾子往外頭看了一眼,大部隊已經離開京郊了。
她一邊吃提子,一邊想起一個問題。
“長雲哥哥,這次皇上為什麼會挑舒妃娘娘隨駕呢?”
她本以為平王早前與太子爭東宮之位,現在儲君已定,陸倡浩雖然得了一個王爺的封號,但皇上對舒妃應當也沒有那麼寵愛了吧?
沒想動這次會讓舒妃隨駕伺候。
陸陵天聽了沈梨的話,很淡的笑了一下:“其實不然。平王在當初主動退出了朝堂,這場東宮儲君之爭可謂是罕見的平和收場,因此,皇上反而欣賞平王的幹脆利落。”
“而舒妃,當初也並未用娘家的力量為平王助力什麼,一直老老實實,皇上自然也不會對她有什麼嫌隙。”
沈梨聽後想了想,然後點點頭:“如此說來,平王與舒妃是聰明人。”
陸陵天把玩著沈梨頭上那支步搖,聞言眯了眯眼睛,聲音沉了一些:“隻可惜,現在看來,都是假象罷了。”
陸倡浩不再涉足朝堂,將自己變成了一個無所事事的閑散王爺,不過是為了另外的籌謀部署。
沈梨咬著提子,在他懷裏換了一個姿勢,就著馬車吱呀的輕響,又低聲問:“那……之前盯著我的,當真是平王的人了?”
“十有八九,”陸陵天道,“等到了孤茗山的行宮,你可多注意一下沈念筱看你的神色。”
“好。”
沈梨應下,又想著好歹這也是她第一次出京都城,還是不要聊這麼深的話題,於是便又好奇問起陸陵天在北境這些年的生活。
陸陵天在成親之後不止一次與沈梨說過北境,沈梨很感興趣,這次也一樣。
兩人在馬車裏低低續話,不知不覺時間倒是也過得很快。
約莫兩個時辰後,隊伍抵達了孤茗山的行宮。
因著是每年都會來的地方,行宮裏的宮人們早就提前準備好,一切都按部就班,很快隨駕的各家各府便在行宮裏被安排好了院子,隨宮人下去了。
陸陵天的院子很大,他與沈梨兩個人住綽綽有餘。
桃枝和菀姝帶著王府的幾個下人把屋子裏收拾布置了一番,很快就將從府中帶來的細軟都歸置好了。
陸陵天還要去麵聖,沈梨像在府中一樣送他到院子口。
他俯身抱了抱她,又細細與她說過什麼,然後才離開。
這一幕恰巧被的剛剛收拾好過來找沈梨的貝縈雪瞧見,她幾步蹦跳到沈梨身邊,馬上朝她擠眉弄眼:“啊呀表嫂,你與陵天表哥感情好好哦,走之前還要抱抱呢?成親這麼好呀?他與你說什麼啊?”
沈梨看著她模樣好笑,輕捏了一下她的臉:“成親好不好的,等你成親後不就知道了?隻是幾句尋常的話你也好奇。”
陸陵天每次走之前都會與沈梨說大概什麼時候能回來,讓她安心做自己的事,若是沒回就定會派人來告訴她。
貝縈雪朝沈梨做了個鬼臉,搖搖頭:“我看著你們秀恩愛就行,要我自己成親,不行不行,我還不想成親的!”
雖然她已經十六,確實是到說親的時候了,但貝縈雪心思不在這,長公主一要與她說親她就頭大,毎每都敷衍搪塞過去。
沈梨無奈一笑,帶著她進了院裏,然後便聽貝縈雪道:“表嫂,剛剛我看到永昌侯府一家進了湖對麵那處院子,與我們就一湖之隔,想想我就覺得不美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