膚白皙,貝縈雪幫著她拉下右肩的的衣裳時,看著那大片的傷還是覺得觸目驚心,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氣,一時竟然都有點不敢下手了。

貝縈雪皺著眉:“阿梨,這……我現在給你上藥,你是不是會很痛啊?”

沈梨知道從小被嬌養著的郡主應當是沒給人上過藥,自然也沒見過這樣的傷,便笑著扭頭看她:“沒事,就是看著嚇人而已,竹二的藥很好,擦上去很快就不會怎麼痛了。”

聽她這麼說,貝縈雪這才開始小心翼翼給她上藥,嘴裏嘀嘀咕咕:“哎,若是我表哥見了你這傷,都不知道要如何心疼了。”

沈梨看著屋裏微微跳躍的燭火,也輕輕歎了口氣。

什麼時候才能見到王爺呢……他這兩日一定很著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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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陵天其實已經快要兩天沒有合過眼了。

他們現在是在榮家村村頭一個無人的廢棄農家院裏暫時落腳,三個姑娘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傷,沈梨也還沒有找到。

陸陵天的眼裏已經布滿血絲,眼眶彤紅,他明明現在一身還算儀容整齊,但臉卻透出一種疲憊,連一向淩厲的眉眼都好像木然了幾分。

他負手站在院裏靜靜看著那輪時隱時現的月亮,一言不發。

從昨天沈梨翻出馬車到現在,兩天了,還沒有找到她。

因為人數少,他隻能帶人從馬車翻下的那個山坡慢慢擴大範圍往外找,又怕錯過什麼,一路上都得仔細。

昨天夜裏陸陵天甚至沒有回來,他找了一整個雁道坡,走的離馬車出事的地方越遠,他心裏就越涼,立刻又放了消息回去讓竹六潛上雁道山,他怕她是被那些山匪擄走了。

但今日傍晚竹六終於回來,他隻搖了搖頭,沒看見沈梨的身影。

陸陵天也不知自己是該失望還是該慶幸,他緊抿住唇角,沉默著去了院裏。

這兩天找不到沈梨,他的心裏沉悶的像是透不過氣來。

隻覺胸口空蕩蕩的,好像連思緒都空了,整個人成了一個強撐的軀殼,就像一個老舊的機關,連齒輪的轉動都覺勉強。

竹一跟著他出了屋子,看著陸陵天在濃重夜色下背影竟透出些孤寂蕭索,忍不住走上前去想寬慰兩句:“王爺,夫人一定會沒事的。”

雖然知道這話對陸陵天也不會有什麼作用,他跟在王爺身邊這麼多年,從來沒見他這個樣子。

甚至有那麼幾刻,竹一都從他身上看到了一絲無助。

陸陵天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了。

他不知道要怎麼樣才能找到沈梨,也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找到她……

陸陵天低下頭,狠狠皺著眉閉上了眼,隻要現在一想起小姑娘不知道在哪裏,危不危險,一個人會不會害怕,心髒就像被一隻手捏住,泛起窒息又劇烈的疼痛。

他忍不住將手收緊攥成拳,咬了咬牙才能抵過心裏那一陣悶疼。

直到身邊的竹JSG二突然在他耳邊大喊了一聲:“王爺!是竹二!”

陸陵天猛地抬頭,看見了南方遠遠的一處山林裏冒出一束衝天而起的白煙,之後是第二束,第三束。

而三束白煙過後,很快一切又歸於平靜,那些煙霧也消散在夜色中,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然而陸陵天的心裏卻像突然被這幾束白煙給點燃,忍不住又升騰起了一點希望。

“放!”

他立刻吩咐竹一,定定的盯著正南的方向。

這是暗衛們常用的信號交流方式,連續三束白煙代表安全,現在能放出這個的隻有可能是竹二。

竹一很快應聲,讓竹六拿了幾個特質的小竹筒出來在院子裏用火折子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