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後,這個護衛護在錢老板身後進的船,手下意識撐了一下船樓的門,叫陸陵天看到了他左手上手背上有一道很新的疤痕。
因為是新留下的,可能剛剛愈合,還是肉粉色,與旁邊肌膚有明顯的差別。
當時陸陵天沒有多想,因為一個護衛手上有傷太正常了,但今夜聽了李大壯說的,又覺得未免有些太巧合。
竹二領了吩咐,在回到別院後馬上就去找竹三了。
而別院裏,竹一一直等著,見陸林天回來便迎上去,拿出一封信來,低聲道:“王爺,韓少將軍的信剛剛來了。”
陸陵天一直在等這封信。
他就著廊下的燈籠將信展開,待細細看完後唇邊終於露出一絲笑意,神色輕鬆了一些。
將信收回懷裏,陸陵天複又問:“竹六到哪兒了?”
竹一:“昨日竹六飛鳥傳信過來,人到犁江了,最快再有三日可以抵京。”
“好。”陸陵天點頭,“他的消息你注意著些,抵京後第一時間告訴我,另外,派兩個人去澍水城外最近的那個驛站盯著。”
竹一應了“是”,陸陵天便讓他早些去休息,自己也回了後院。
寢屋靜悄悄的,他小心推門,盡量不弄出聲響,然後在外間將外袍脫了,這才輕手輕腳的往裏走。
沈梨其實沒有睡得太熟,在他躺進被子裏時便迷迷糊糊醒了,伸手去抱他。
陸陵天吻了吻她的發頂,安撫著握住她的手,然後輕聲哄了兩句,等又把人哄睡了,這才閉上眼。
接下來兩日沈梨都沒怎麼出門,貝縈雪倒是待不住了,自己帶著護衛跑出門去瞎逛。
出乎意料的,陸陵天也沒有出府。
除了在書房裏見幾個暗衛聽他們說調查上來的事,他竟然也沒有再親自出去查什麼,沈梨在這日端著一碟點心去書房時忍不住問起:“王爺都不用出門了嘛?”
“嗯,明日陪你去千靈寺看望祖母,其餘的事不急。”
陸陵天攬過小姑娘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腿上,臉枕上她的肩,閉目養神。
沈梨如今肩膀已無大礙,手也可以用力了,她讓陸陵天靠在自己身前,輕輕給他揉了揉額角,軟聲道:“你不出門,但好像比出門還累。”
陸陵天低笑出聲:“最近查到的消息都彙總到我這邊,我理了一下前因後果。”
“如何了?那個小十到底是什麼是身份?”
陸陵天閉著眼道:“是平王放在錢老板身邊的負責傳話的人,之前你想得沒錯,錢老板明麵上的事情太多了,陸倡浩不可能讓他來做這個紐帶,所以這個人是小十。”
“這應該是他的假名,竹三試探過,他的身手很好,做一個商賈之家的護衛那都是屈才了,陸倡浩所有的吩咐都是他傳達下去的,以太子的名義,我猜測,那枚仿製的印章也該在他身上。”
沈梨聽後想了想,在心裏也將這事情理了一番。
“所以平王為了盡可能避免事情查到自己的頭上,在澍水其實隻放了一個人,就是這個小十。”
所有的事情都由小十以太子的名義來傳達,同時把他安排在錢老板的身邊,盯著所有賬目,同時如果有人查到錢老板頭上,他也會第一時間知道並且上報。
“但是錢老板若是一直以為自己在幫太子辦事,為何之前在京裏會見平王呢?”
這不是一件自相矛盾的事麼?沈梨不明白。
“嗯,”陸陵天攬著她,這次食指沒有點在桌上,而是點在了姑娘的腰側,“這件事我猜測去京都見平王的其實是小十,現在便是要找個機會,我要單獨見一見錢老板,探探他的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