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的餘暉裏閃動著,像兩隻奇怪而猙獰的大眼睛。
陸征一路上了五樓,還沒到進到屋裏,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就撲麵而來。
急救醫生剛剛檢查完,對一旁的警員說:“已經確認死亡了,沒有去醫院的必要了。”
黃大平聞言,滿臉的愁容。
陸征走過來喊了聲:“老黃。”
黃大平見陸征來了,瞬間找回了主心骨:“陸隊。”
陸征在他肩膀上拍過一下:“怎麼發現的?”
“我們負責監視張秀好幾天了,她的生活非常有規律,七點起床通風,八點出門買菜,回來會一直清洗衣服,每天下午四點,準時收衣服,但是今天一直到晚上六點都沒有出現在陽台上。
劉隊今天給我打電話說她可能會逃跑,我們察覺不對勁,就派人過來敲門,屋內一直沒有回應,所以我就喊物業過來開了門,誰知道……”
陸征踱著步子轉了一圈,張秀家所有的房間和陽台都裝有金屬防盜窗。
“你們過來時,門從裏麵反鎖了嗎?”
黃大平:“鎖了,廢了不少事才弄開。”
所以,不可能有人從外麵進來。
原本光可鑒人的地麵,多了許多灰色的腳印。
陸征問:“你們進門時,地上幹淨嗎?”
黃大平:“幹淨,非常幹淨,跟鏡子似的,就是血滴的到處都是。”
地上的這些腳印都是剛剛進來的這些人裏的,再次之前沒有第二個人進來過。
客廳的沙發上有著大量的血液,沙發上暈濕漉了一片,沙發靠背上有不少量噴濺出來的血跡,茶幾上放著一把帶血的水果刀,邊上放著一封遺書,用一把錘子壓著,整整齊齊。
這裏應該就是她最開始割腕的地方。
地上有明顯的血滴,從客廳一直延伸到了浴室門口。
陸征走進去,衛生間裏到處都是水,這裏的空間狹小,血腥味比外麵更重。
張秀已經被人從浴缸裏撈出來了,頭發梳理得很整齊,嘴唇上塗著鮮豔的口紅,臉上畫了精致的妝,身上穿的衣服也很整齊,隻是衣服被血水泡過染了色。
她死前有精致地打扮過自己,就像特意迎接死亡似的。
陸征檢查了她的脖子、手和腳,上麵都很幹淨,沒有被人勒過的痕跡。
一旁浴缸裏的水被血染的通紅,還沒放掉,陸征手伸進去試了下水溫,餘溫還在,時間並不久。
張秀會從沙發轉移到這裏,很可能是因為中途失血過多,身體太冷,才選擇最後泡在浴缸裏取暖。
死因基本可以確定是自.殺。
陸征問:“和她女兒聯係上了嗎?”
黃大平:“已經聯係了,她在P市上大學,正在往家趕。”
陸征:“張秀自.殺前有和女兒打過電話嗎?”
黃大平:“沒有,她女兒在電話裏說一點準備都沒有,哎,幾天之內父母先後去世,這小姑娘也怪可憐的。”
陸征點頭。
腦海裏一晃而過的卻是雲渺的臉,還有那雙滿是驚懼的眼睛。
陸征抄手走到桌邊,彎腰拿起張秀放在桌上的那封遺書——
一張A4紙寫的遺書,字跡工整娟秀,他對比了張秀放在的茶幾裏的小本子,字跡是一樣的。
可是仔細看完,陸征覺得這不像一封遺書,倒更像是一封認罪書。
張秀在遺書裏對唯一的女兒隻字未提,倒是詳細交代了自己是如何哄騙陳鵬殺害陳紅生的經過,她也沒有寫自己為什麼要殺陳紅生,隻是說桌上的錘子就是陳鵬殺害陳紅生的凶器。
陸征讓劉宇把錘子收進了塑料袋帶回去化驗。
劉宇:“老大,張秀是畏罪自.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