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
江依看她一眼。
那會兒人多,很多人圍著江依打球,還有好幾個台球廳的球妹,都聚在一起陪人聊天。
江依再躲,就顯得太刻意了。
於是江依笑了笑,把桃核,輕輕放在了她的掌心。
溼潤的。帶著江依雙♪唇的溫度。和唇間的清香。
鬱溪托了一會兒,才扔到垃圾桶裏去了。
******
晚上吃炒粉的時候,小玫又來了。
鬱溪輕聲問江依:“你又請客?”
這話卻被小玫聽了去:“我不敲你姐竹杠,我自己買!”
三人圍著塑料凳坐一圈的時候,小玫笑嘻嘻對江依說:“依姐,這家炒粉我以前自己也來吃過,也沒覺得多好吃,可我昨天看你一吃,覺得好香啊!”
鬱溪想:這是真的。
等她到邶城以後,在4G網絡遍布的世界裏,她知道了一個職業叫“吃播”,覺得無比適合江依。
江依無時無刻不給人一種享受生活的感覺,活色生香,酣暢淋漓,喝什麼什麼美,吃什麼什麼香。
鬱溪有時候都懷疑:這真是一個欠債的女人麼?
三碗炒粉端過來,在燥熱的夏夜冒著騰騰的熱氣。
江依這時候不怕胖了,拿著雙一次性筷子大口吃著,腮幫子滿滿鼓起來。
鬱溪瞟著她就走了神,掰一次性筷子時手一滑,筷子就被掰斷了。
江依跟小玫聊著台球廳的八卦,眼神都沒往她這邊瞟,卻特自然把斷掉的筷子從她手裏抽走,又重新掰了一雙,遞她手裏。
鬱溪低著頭吃炒粉,覺得老板可能加了糖,這炒粉有點甜。
可又一想,江依剛才遞她筷子的時候,連她的手都不願碰到。
又覺得老板可能加了醋,這炒粉有點酸。
一頓炒粉,鬱溪吃得五味雜陳的。
******
吃完炒粉,三人散了,江依和鬱溪走到路口:“我先走啦。”
鬱溪:“你不送我去台球廳?”
江依覺得好笑:“小孩兒你要是路上遇到壞人,悠著點,別把人打殘了姐姐還得去替你賠錢。”
鬱溪忽然問了句:“你怎麼知道我手勁挺大的?”
江依瞟她一眼啊:“我不是看你把啤酒瓶往自己頭上掄過?”
鬱溪:“哦。”
鬱溪走回台球廳的路上,想了無數種讓她有理由去找江依的可能。
比如突然躥出隻貓把她抓傷了,但貓可能被她的火腿腸收買了,沒來。
比如台球廳的卷閘門突然壞了,但這老式卷閘門質量意外很好,沒壞。
比如小倉庫的床突然塌了,但她在床上蹦了兩蹦好像也沒作用,沒塌。
鬱溪從床上爬下來,坐到床邊歎了口氣。
為什麼有時候的好運氣,反而是壞運氣。為什麼有時候的壞運氣,反而才是好運氣。
世界既有的運行法則失效,變成隻跟一個人相關。
那人是月亮,自己是脫不開軌道的衛星。
鬱溪想著,就把小倉庫的氣窗打開,從小小一扇窗裏,望著天上的月。
突然她激動的湊起來:誒!天好像挺陰的!
難怪最近熱得出奇,那今晚不會下雨吧?特大的雷雨那種!
鬱溪盯著天看了一會兒,看時間晚了,躺回床上,默念自己心裏知道的神仙菩薩。
孫悟空算不算?算吧他挺厲害的。那豬八戒又算不算?別算了他挺懶的。
鬱溪也不知自己想了多久,就在她快要迷糊睡過去的時候——
劈啪、劈啪,真有一滴滴雨,打在窗上。
她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望著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