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問,每次隻問一句:“你見過一個很漂亮的女人麼?”
小蘋聽過鬱溪描述那女人——
皮膚雪白,長發卷曲,腰跟柳枝一樣軟,一雙桃花眼。
聽下來,真的是一個很漂亮很漂亮的女人。
小蘋第一次聽鬱溪這麼說的時候,沒忍住在旁邊問了句:“比你還漂亮麼?”
鬱溪看了她一眼。
鬱溪長得實在太好看了,她一看小蘋就臉紅。
她本以為鬱溪不會理她,沒想到鬱溪低聲說了句:“比我漂亮得多。”
那樣的語氣,像在回答她,又像在喃喃自語。
像緬懷,像想念。
小蘋就不敢再問下去了。
她說不清自己對鬱溪是什麼感情,懵懵懂懂的,隻知道每天都想往鬱溪身邊鑽。以前本來是她媽每天來工地賣水的,自從偶遇鬱溪一次後,她每天都搶過泡沫箱子往工地跑。
這天她呆呆看著鬱溪喝水,看得發癡,沒防備鬱溪忽然低頭看了她一眼。
她嚇一跳,慌忙低頭。
“喂。”鬱溪的聲音,跟她好看的臉一樣清冷,小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鬱溪是跟她說話。
畢竟鬱溪太不常跟人搭話了。
她鼓起勇氣抬頭看著鬱溪。
鬱溪問:“你叫什麼?”
小蘋小聲:“小蘋。”
“小蘋。”鬱溪點點頭,一臉平靜的問:“你是不是喜歡我?”
小蘋差點沒把背身上的泡沫箱子摔了。
這這這也太直接了吧?
小蘋語無倫次的說:“我我我許了婆家了。”
鬱溪:“那就是不喜歡我?”
小蘋隻好點點頭。
“那就好。”鬱溪說:“不然喜歡上一個隨時會消失的人,挺倒黴的。”
最後這半句像是她自己有感而發,因為小蘋看到她眉眼垂了垂,可沒想到的是,她竟又笑了。
小蘋呆了。
她從沒看鬱溪笑過,她相信除了她,這工地也沒人看鬱溪笑過。
原來鬱溪笑起來這麼好看,冰川都消融,陽光都煦暖。
“你笑什麼?”小蘋太好奇了,她鼓起勇氣問:“你不是說倒黴麼?”
鬱溪笑著:“是挺倒黴的,不過,又覺得挺幸運的。”
最後她給自己下結論:“真是神經病。”
******
晚上下工以後,鬱溪回到出租屋。
她這屋子是合租,小小一間屋,擺了四張上下高低床,分攤到每個人身上的房租,便宜得令人咋舌。
她在工地能賺到一點錢,不過想攢得更多,就選了這麼便宜的。
這會兒她洗了澡,躺在床上休息。跟她合租的幾個女人,都在洗發店打工,這會兒都還沒回。
窗戶開著一條縫,盛夏幽幽的花香飄進來。鬱溪一手枕在頭下,一手搭在肚子上,想江依身上那股特別的香味,跟所有這些花香都不一樣。
她來這小鎮已經快一周了。
因為祝鎮沒人知道江依去了哪,所以她在出發找江依以前,列了個計劃。
附近符合江依描述的、沒有4G的鄉鎮,不算多,也不算很少,要是她一個個跑過去看當地有沒有台球廳,太費錢太費時間,也很容易跟江依錯過。
她想了個辦法,圈了幾個相對交通比較好的鎮。
這附近流動的工人,大多會路過這幾個鎮。她在建築工地打工,一是為了攢錢,二就是為了找人。
她一個個工人問過去,有沒有人見過江依。
她沒有手機,也就沒留下江依的任何一張照片。而江依的那個樣子,鬱溪相信要是有人見過,一定能立刻明白她說的是江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