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以一種日常的卻猶顯不真實的美,把劇本從鬱溪手裏拿過來,晃兩晃:“正經文藝片來著。”
“你練這詞幹嘛?”
“我要去試鏡。”
“什麼?”鬱溪又急了:“你知不知道……”
“噓。”江依纖嫩的手指,輕輕貼上鬱溪的唇:“演藝圈是什麼環境我比你更清楚,我想重新拍戲會麵臨什麼,我也清楚。”
“那你……”
“朵朵不是來找我了嗎?”江依握著劇本,整個人往後躺,靠住椅背:“她跟我說,謝謝我鼓勵她去美國治病,疼歸疼,可若不這樣,她的病永遠好不了。”
她溫和注視鬱溪:“我想演戲,現在行舟已經不會再為難我了,隻要我扛過最初的那些議論,我就有新一次機會。”
鬱溪抿唇:“是為了我麼?你不願我辭職,想帶我一起回邶城?”
江依笑起來:“你要辭職,連你導師都勸不動你,我有這麼厲害?”
“你明明知道。”從十七歲開始,“你在哪,我就在哪。”
可江依輕飄飄擺擺頭:“我不是為了你。”
“觀山讓我咂摸出了演戲的樂趣,甚至讓我比舞蹈時更投入,後來觀山不在了,我像被關進阻斷情緒的玻璃罩子裏,演不了戲了,可從《撞擊》開始,我發現自己還能活過來,繼續演。”
“我喜歡演戲,所以,回邶城是為了我自己,不願一直逃下去。”
“至於你。”江依纖指對著她虛虛一點:“你也去做你該做的事,不要逃避。”
“可複雜的人際讓人頭疼,我也不想你不開心。”
江依笑:“我沒不開心,我倒覺得這是好事。”
“我要去相親,你還覺得是好事?”鬱溪氣悶起來:“你是不是不喜歡我?或者至少,不像我喜歡你那麼喜歡我。”
“這是我要跟你說的第二件事,小孩兒。”江依眼尾貯著柔和春風:“你太莽太急,做什麼都衝動,偏偏這次賀其楠的事跟你工作攪在一起,像團亂麻,不能快刀去斬,隻能慢慢解,正好磨磨你的性子。”
鬱溪嘟囔:“我莽、我急,都是太看重你,怕抓不住你。”
江依點頭:“所以你去做好你自己的事業,我也一樣,我們都是當好獨立的個體,才能以更從容的心態麵對這段關係。”
“我們是什麼關係?”鬱溪鼓起勇氣:“你是不是我女朋友?”
江依終於坐到她身邊,帶著成熟女人的馥鬱和暖意,卻狡黠衝她眨眨眼:“什麼時候小狗崽子的性子磨好了,我再考慮要不要當她女朋友。”
鬱溪失落,卻也慶幸。
江依不僅是她的劍鞘,也是她的掌舵人,讓她不至於橫衝直撞,在人生航道上失了方向。
她從此不敢抱怨上天不公,大概她人生所有的好運,都積攢了十七歲那個夢幻的夏天,來換一場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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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事談完,江依捏捏肩:“好了,明天要試鏡,我要去洗澡休息了,你請便。”
鬱溪暗咬了下唇,站起來,繞到江依身後:“你肩酸了?我幫你揉揉。”
她盡量放柔手勢,心想:哄人高興,是這樣哄的嗎?
她從不願地下驕傲的頭,卻甘願在江依麵前伏低。
江依說她說的沒錯,從十七歲開始她就吼著愛江依,可關於怎麼愛江依這件事,她卻一點沒細想。
她要學的東西可不止一本舊小說。
大概她手勢這次終於夠柔,江依舒服得哼一聲。
鬱溪心裏一動:“江依,我想親你。”
江依嗬一聲,站起來轉身,雙手撐在椅背上,一雙笑盈盈的眸子對住她:“既然說清了我暫時不當你女朋友,你怎麼能隨便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