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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臉的加入打斷了這場談話,他看到地上胖子的慘狀時腳步一頓,似乎有話想說,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蹲下來和孟昭一起找胖子身上那個被他們漏掉的致命傷口。
最終找到了,藏在胖子的腳踝上,被他拿褲腳紮進了靴子裏,有一個小小的牙印。就這麼一個牙印,斷送了一條性命。
“無害化處理吧。”孟昭說。
“那兩個人怎麼辦?”刀疤臉問。
孟昭看了眼通訊器上的時間,吩咐道:“繼續隔離,一定要等夠七十二小時。”
穆雨楓陷入了一個支離破碎的夢,她上一秒和胖子一起在雪地上狂奔,下一秒就看見他的頭在自己麵前四分五裂,胖子趴在地上,眼睛裏流出血淚,拉著穆雨楓的褲腳一聲一聲哀求著,說他不想死。
穆雨楓驚恐地醒過來,一個挺身坐起來,頭上傳來一陣鈍痛,她抱著腦袋大口喘著粗氣。
完全清醒過來之後,穆雨楓發現自己手臂上貼著奇怪的電極,連通一個有顯示器的奇怪箱子,有點類似某種醫療設備。
她四下裏看了看,還是在隔離室裏。
孟昭端了杯水走過來,看到穆雨楓醒了沒有半點訝異,她把水遞給穆雨楓,杯口飄出令人心安的白霧。
“我給你用了鎮定劑,現在冷靜下來了嗎?”孟昭問。
穆雨楓低頭啜飲了一口熱水。
“你發燒了,我給你用了點藥,你的血液分析結果很……奇怪,你有什麼病史嗎?”孟昭問。
穆雨楓看向孟昭,後者有點別扭地別開眼,片刻後幹巴巴地解釋道:“我之前是醫療兵。”
“我身體的確有毛病,長期不明原因發熱,血液炎症因子紊亂,或者說我正在經曆因子風暴,但除此以外我的白細胞、粒細胞、淋巴細胞比率都接近正常值,多數時間除了容易疲勞以外,沒有太多的症狀。”穆雨楓笑了笑,概括道:“就像一個慢性消耗性疾病。”
孟昭皺著眉頭,不讚同道:“不是慢性消耗,你的身體消耗能量的速度比我見過最強壯的戰士都快。”
“有診斷嗎?”
穆雨楓搖頭。
“治療呢?”孟昭繼續問。
穆雨楓想了下,把人冰凍起來這種綏靖政策應該也不算治療吧,於是她又搖了搖頭。
孟昭的表情更冷峻了,她起身,衝穆雨楓鞠了一躬。
“很抱歉,我是個外科醫生,你的病情對我來說太過複雜了。”孟昭滿懷歉意道。
“沒關係,我習慣了。”穆雨楓輕聲道。
“那個……我想問一下,那個胖子呢?”穆雨楓小心翼翼問。
“他感染了,為了保護大家的安全,我隻能將他清除。”孟昭說這話時沒有一點情緒波動,就好像她已經這麼做過無數次了。
身為醫療兵的人性光輝好像就在她身上閃爍了一下就熄滅了,孟昭又恢複成了原先像利刃一樣冷硬警戒的模樣。
“很抱歉。”孟昭的語氣中沒有一絲歉意。
穆雨楓陷入了沉默。
睡過一覺之後,她終於冷靜下來了,不用孟昭說她也能明白,胖子突然變成那樣,肯定是感染了,但是讓穆雨楓一直意難平的是,直到胖子被擊斃,他也沒有徹底喪失理智。
“他一直在求救。”穆雨楓說。
“但我需要對大多數人負責。”孟昭說。
“你或許已經看到他臉上的紋路了,你依舊堅持你的那個妹妹不會傷人嗎?”孟昭問穆雨楓。
胖子血紅的雙眼似乎還在某處盯著她,他臉上的紋路和小葉子的如出一轍,他已經被孟昭擊斃了,小葉子是否會在某天步他的後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