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相反季梟倒是對他嚴厲許多,到他六歲的時候就被拉著一起到喻家大院去“體驗生活”了,平時對課業和學習還有體育鍛煉方麵的管教也堪稱苛求。
我想,這樣的兩種家長,按理說小孩都應該更喜歡和顏悅色的那一個吧!但小小梟偏偏不這樣,雖然他對季梟也大多數時候沒什麼好臉(他就不愛笑),但明顯在麵對季梟時他的話會更多,也更願意跟季梟交流,對我則是愛答不理的,有時候我刻意同他套近乎、買東西哄他開心,他都能別過臉不同我說話。
我想不通,我真的想不通這是為什麼。
站在鏡子麵前,我對著我的臉坐瞧又瞧,硬是沒瞧出任何讓小孩討厭乃至害怕的特質……難道說,小小梟認為自己的雙親都是男性,太奇怪了嗎?
晚上睡覺之前,我同季梟提出了這個疑問,他倒是顯得絲毫不在意,反倒衝我挑眉:“怎麼從來沒見你對我這麼用心?”
“別多想,那小子和你親著呢,”說著,季梟一把將我攬進懷裏,“就是性子稍微別扭了些,你平時沒事陪著他就行了。”
我倒是想陪著他,可是一跟他呆在一起他就不說話,我覺得尷尬呀!
不禁懊惱,從沒覺得自己作為父親能夠這麼失敗,我敢說的是從小到大從沒有人特別討厭我(也可能是我沒發現),我是怎麼也沒想到我竟然會在自己兒子麵前栽這麼大個跟頭。
後來一次意外,讓我知道了原因。
說來也挺好笑的,那次話劇演出,我沒想到三弟會帶著小小梟坐到觀眾台下,我演的是一個有幾分窩囊的花花公子,不是什麼特別正麵的角色。
其實我很少讓小小梟看我表演,平時在家裏排練也總是關著房門,因為在他大概五歲那年,為了配合導演的要求,我接了一個女裝的角色,出門的時候恰巧被小小梟撞見了,他露出了一個我至今都有些看不太懂的神氣,然後問我:“以後我得叫你媽媽嗎?”
蠻窘的,那之後我就怕我演的角色會讓小小梟誤會我,所以都是關上門自己背台詞排演,三弟牽著小小梟來那天我還穿著一身十分騷包的“花花公子套裝”,臉上的口紅印也未曾擦去,三弟笑眯眯地盯著我,小小梟則是麵無表情安安靜靜地看著我的臉,把我嚇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是角色,角色,你知道的,爸爸平時不是這樣的。”擦掉臉上的口紅印,笑著半蹲在小小梟麵前,正準備抬手習慣性地摸摸他的臉,手卻被他忽地打開,“弱雞。”雖然聲音很小,但我還是聽見他這樣說。
雖然隻是兩個字,但是不得不承認,小小梟的這番話帶給我的打擊著實是不小的。
“弱雞”嗎?也是,如果以社會衡量男性的價值體係為標杆的話,身為另一個父親的季梟可能才是更符合子女期望的那一個吧,相較於他而言,我確實可能更傾向於弱者的定位,凡是人都會有慕強的心理,包括小孩也不例外,小小梟不像我一樣喜歡藝術,也就無從理解我的喜好和我所做的事。
可能在他眼中,像季梟那樣的父親才是更值得崇拜的吧。
“喻瑾蕭,這麼說是不對的。”搶在三弟變臉色之前,我開了口,“你可以不理解爸爸做的事,但你要相信無論是什麼樣的工作都有自己的價值,不能以強或者弱來單獨定義一個人,知道了嗎?”
小小梟沒有說話,他甚至看也不看我一眼,我終究狠不下心來多說責備的話,便隻是換好了衣服,一路無言地回到了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