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李正簫,一天大學沒正經上,用錢買的學位,在ENERGY任了個市場總監的虛職,去年一年上班天數不超過二十天,每天不知上進、花天酒地,除了沒犯過法,其他的事情你都做過!”

林真彎下`身子,靠近正試圖抬頭的李正簫,“我配你,綽綽有餘,”他眼睛微眯,“至於那一個億,就當是你們李家給我的聘禮,我林真,”他嘲諷地笑了一下,“值這個價錢!”

隨著最後一個字出口,林真鬆開腳,往後退了一步,坐回原來的位置,低垂著眼皮,胸口微微起伏。

李震白雙手環胸,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他。

李正簫“哎呦哎呦”地叫喚著,被保鏢扶起。

“一個億是給王家的聘禮,你呢,想要什麼?”李震白問。

林真還是低著頭:“你能給我什麼?”

李震白雙手放下,撐在餐桌上,手型白皙修長,指甲修剪得圓潤精致,隻看這雙手,都自帶貴氣。

他身體微微前傾,回答林真的問題:“你們結婚後,你進入ENERGY,任職董事長特別助理。”

林真身體微微一動,抬起頭來,迎視他的目光:“好,我知道了,李總。”

李震白注意到他稱呼的轉變,身體放鬆,往後靠向椅背,盯著林真,滿意思地微微一笑。

......

出了餐廳,三月晚上的氣溫不高,一陣風迎麵吹過來,鑽進了林真的衣服裏,背後的汗瞬間涼得他渾身一個激靈。

像是剛剛打完了一仗,林真覺得特別累,幾乎要虛脫。

剛才的強勢全都消失不見,隻有他自己才知道,與李正簫對峙時,他是有多麼的心虛。

林家曾經的輝煌不假,可到底是曾經。

如今,林家人口凋零,隻剩下幾個旁支親戚,隨著他祖父母的離世,林家徹底分崩離析。

家裏剩下的那點資產、古董等,還有他母親的畫作,都在這些年陸續被王德興賣掉,堵王爭捅出來的窟窿。

李家在B市是有百年沉澱的名門望族,祖上的積累不比林家差,與林家不同的是,他們的後輩從商,讓家族的財產越來越豐厚,也獲得了別的家族難以比肩的地位和財富。

李正簫確實隻是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但李震白不是。

他們的父親早逝,母親對商業一無所知,李震白在林真這個年紀,已經是ENERGY的總經理,在二十八歲,他正式在李家祠堂祭拜祖輩,成為李家這一代家主。

這個身份,不僅代表著他在李家的絕對權威,也代表著B市名門望族領袖的身份。

如今距離他成為家主已經過去了四年,李震白早已把這個位置坐穩,無可撼動。

剛才,李震白哪怕反駁一個字,林真都沒辦法繼續維持強硬的姿態。

那是屬於高位者的絕對統治力。

林真走在夜晚蕭條的街道上,靜靜體會從身體到內心逐漸滲透的冰涼,內心裏的最後一絲奢望也消失殆盡。

他終於被他喜歡的人看到了,卻被其安排給了別人。

在這一天,二十四歲的林真,第二次成年。

既然,他注定與情愛無緣,那麼,至少,在事業上,他要竭盡所能,有所成就。

他要以ENERGY為跳板,走出自己的事業之路,兩年後,他會帶著成年的林率,離開這個泥潭。

......

第二天,林真開始了早出晚歸忙碌的生活。

王家公司他已經不再去,他手裏的產品線被他緊緊抓了兩年,王德興好幾次讓他放手讓出管理權,都被他強硬拒絕了,如今,在他即將步入婚姻的前夕,他終於撒手,將手裏的所有資料、人員和產品線都交給了王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