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煙點上,寂靜冰冷的夜裏,他一個人吞雲吐霧,望著遠處黑暗裏的別墅群發呆。

院子另一端大門處傳來機械音,林真心裏有事沒聽見,直到轎車近乎無聲無息地駛來,車前燈照到他的臉時,他才被強光映得緩過神來。

林真怔了一下,突然想到車裏可能是誰,也才意識到今晚少了什麼,李震白還沒給他打電話!

他心裏一驚,下意識就想把手裏的煙藏到身後,可是已經晚了,黑色轎車已經停到了他麵前,總裁辦主任王欽下了車,衝他點了一下頭當做打招呼,然後恭敬地打開了後座車門。

西裝革履、麵容俊美、頭發一絲不苟的李震白坐在後座,在車門打開的一刹那側頭抬眼看過來,犀利的目光在林真手指上的香煙頓了一下。

他一條長腿支在地上,同時雙手係上西裝下擺的扣子,下了車,走到林真麵前,用一種有點陌生的目光打量著他。

林真僵硬地迎著他的目光,手裏的煙簡直像個燙手的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王欽像個沉穩無感情的機器人,對麵前發生的一切視若無睹,默默把行李卸下車,都搬上樓,然後禮貌道別,也不管二人的反應,開了車子迅速離開。

林真聽說他在辦公室主任這個位置上幹了好多年了,工作能力不算頂尖,但嘴嚴又知進退,最適合這個職位不過。看今天這架勢,活該人家被重用。

後半夜一兩點,大哥和弟媳麵對麵在院子裏站著,靜默無語,怪異極了。

“大......大哥,”林真打破寧靜,開了口,“您怎麼提前回來了?”

這句話像是打破了一種“禁言魔咒”,李震白抬手揉了下額角:“在外麵住不慣。”

“哦。”林真去過李震白臥房,但隻在外麵的客廳坐過,沒看到裏麵什麼樣,想來國王的床要比豌豆公主的還要舒服柔軟才行,外麵酒店粗鄙的床墊承載不了國王的嬌體,他不無挖苦地想。

李震白的目光又挪到了林真手上,林真順著他的視線看了一眼,發現自己在緊張之下,還保持著剛才一手插兜,一手抬高夾著煙的姿勢,而這根煙還在□□地燃燒著,煙霧縹緲而上,被微風吹到了......李震白那張線條冷酷俊美的臉上。

林真夾著煙的手往後一退,他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應該去找個煙灰缸把煙滅掉。

就在這時,他這隻手腕被一隻灼熱的手捏住了,林真渾身一顫。

出乎意料地,李震白靠近了他,熟悉的暗香襲來,他聲音低沉:“你會抽煙?”

林真被他抓得有點疼,但不敢抽手,他心裏發虛,一方麵他是覺得李震白這種固執到有點呆板的人,不會容忍家裏人有這樣的壞習慣,另一方麵,是因為就在剛剛,他突然想到,李正簫還在外麵。

如果李震白這時候去他們房間,發現了他們的把戲,李正簫未必會怎樣,但自己絕對不會輕易被放過。

林真聲音顫巍巍解釋:“隻偶爾抽一次。”

李震白抬眸看他:“給我拿一支。”

“啊?”林真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李震白眉頭微皺,重複道:“我要抽煙,給我拿一支。”

林真“哦”了一聲,忙轉身準備回屋去拿,手腕卻被李震白捏著沒放,一下子差點被拽了個跟頭,他回身去看,就見李震白一手抽走他手裏燃燒著的煙:“別把煙味帶進去。”

林真又“哦”了一聲,這次手腕終於被鬆開了,他轉身進屋時心裏想,好像在李震白身上聞到了淡淡的酒氣。

他難道是又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