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餐廳的味道確實不錯,牛排的口感和味道都相當可以,喝的酒是李震白存在這裏的年份紅酒。

這種商務洽談的場合,喝幾杯酒也是很普遍的,沒什麼特別。

隻是,陳議以前沒和這位李總接觸過,傳聞中也沒聽說過這位有多麼嗜酒。

飯吃得差不多了,事情也談得差不多了,兩邊對聯合捐贈順利達成了共識,陳議看見李震白舉杯提酒,以為這杯酒後就該散場了,卻沒想到,這隻能算是今晚的開場。

李震白提了一杯又一杯,自家老板就喝了一杯又一杯,陳議也不得不跟著喝。

一瓶紅酒很快見了底,李震白動作瀟灑地招了招手,第二瓶放在冰桶裏剛剛冰好的紅酒又上來了。

工作多年,陳議還從沒見過用喝啤酒的方式來喝紅酒的,何況是這麼高端的紅酒。

在喝到第三瓶紅酒時,陳議覺得多少有點上頭了,他偷眼去看自家老板,見林真仍然坐得脊背挺直,笑容得體,拿著酒杯的手穩穩的,絲毫不見醉意。

再後來,陳議就記不清到底是第幾瓶酒了,他隻記得自己去洗手間吐了一次,吐完了人就清醒了一些。

因為西裝外套上沾了一點穢物,他在洗手間裏耽誤了一些時間,做了簡單的清理,等他醉眼朦朧地再回到座位上時,就發現本來分別坐兩邊的兩人,已經坐到了一起。

林真手肘支在餐桌桌麵上,手心撐著自己的額頭,眼睛閉著,長長的睫毛在眼下留下兩片陰影,喝過酒後,他的臉色更加白,幾乎毫無血色。

但嘴唇卻格外紅潤,就算是看慣了自家老板美貌的直男陳議,冷不丁看到時也禁不住心頭一跳。

而李震白則就快貼到他身側了,高大的身形完全籠罩住了林真單薄的身體。

他雖然並沒觸碰到對方身體的任何一部分,甚至連衣服都沒接觸到。

但他側著身體麵向林真、一隻手臂放在林真椅子靠背上、另一隻手臂似乎是隨意放在桌麵上的姿態,以及一直盯著林真的那種說不出來的眼神,卻給人一種莫名的控製和占有感。

陳議眼皮一跳,在濃重的酒意中,盡量維持頭腦清醒,以平穩的腳步走了過去,站在兩人身邊,彎腰輕聲問道:“李總,林總不舒服嗎?要不然我們今天先到這,我叫車先送他回家?”

在他這句話最後一個字剛出口後,李震白突然抬頭看了他一眼,那目光有點說不出的味道,有點戲謔有點壓迫感。

李震白還保持著那樣的姿勢,靠著椅背上問他:“原來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嗎?”

陳議怔了一下:“知道什麼?”

李震白卻隻是笑了一下,莫名其妙說了一句:“林真手下人嘴倒是夠嚴。”

陳議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事,但見對方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遂聰明地沒再詢問。

他看見李震白離開椅背,傾身湊近林真,打量了他的臉一會後,用低沉的嗓音輕聲問道:“林真,感覺怎麼樣,要不要我背你下樓?”

林真開始時沒什麼反應,李震白好像很了解他的酒後習慣一樣,並沒追問,而是耐心地等著。果然,沒過多久,林真保持著這樣的姿勢,閉著眼睛說:“我想吐……”

聞言,李震白眼中閃過了一絲情緒,陳議覺得如果自己沒看錯的話,他好像是在為自己灌了林真這麼多酒而感到後悔。

但這種情緒隻是一瞬,就很快過去,這人的眼中又是一如既往的深邃冷靜,讓人無法看透。

李震白站起身,有力的手臂托住林真的腰,隻輕輕一帶,就把人從座位上半抱半扶地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