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後悔,又有些氣惱:“你怎麼不會躲,也不會掙紮嗎?”

顧⑥

丁業忙正色回道:“無事。”

他突然有種掌握了大秘密的責任感。

山東陵縣距離京城一千二百裏,但這次顧思遠一路之上,除了在驛站換馬,順便吃飯休息了片刻,其餘時間全部都在星夜兼程、不眠不休的趕路。

將原本近十天的路程,壓縮到了六天。

京中急著去報信的同黨,都沒有他速度快。

顧思遠帶人趕到陵縣時,正是深夜。

他一劍劈開縣衙大門,現任的陵縣縣令蔣成明,正一身酒味地在床上呼呼大睡。

兩日後,顧思遠帶著調查所得證據,以及縣令蔣明成、縣丞符炎兩人開始返回京都途中,京中報信的同黨才剛入陵縣城。

聽聞禦林軍已經來過,並且帶著人離開,那幾名報信者直接卸甲丟衣,一去不回,此事再無力回天了。

顧思遠躲過一路巡查,回京之後,將所有證據呈了上去,也將抓來的人交了上去。

此事既由順天府首告,一番爭論之後,建昭帝便下令由順天府和三法司共同審理。

而那縣令蔣明成顯然是個軟骨頭。

進了順天府大牢,刑還沒動起來,就直接招供了。

蔣明成原本是正經科舉出身的進士,成為陵縣縣令之後,本來是動了心思想要做一番大事業的。

然而,卻在當地寸步難行。

因為當地縣丞、縣尉、包括捕頭等等都緊緊握成了一條線,對他這個縣令陰奉陽違。

之後,又誌得意滿地告訴了他一個關於陵縣的秘密。

陵縣在整個山東,甚至全國都頗有聲名。

因為它盛產一種鬱金美酒,極為美味,前朝的某位帝王還專門為其寫詩作文,更讓鬱金就聲名大盛。

到本朝之時,鬱金酒也同樣成為貢品,一年隻產二十桶,全部貢入皇宮內務府,尋常人求而不得。

於是十幾年前,本地的某一任縣令,還有縣丞、鄉老們開始動起了心思。

陵縣不能坐擁寶山而不珍惜啊,豈不是暴殄天物。

他們開始私下讓人釀鬱金酒。

剛開始,還隻是偷偷送給那些山東本地的上官們,打點下前程。

畢竟,酒水這東西喝下去就沒了,什麼證據都沒有,不像其他的貢品,用了會被人發現,可能會被同僚上告。

而野心一旦開了口子,是不可能有滿足的時候,不久後,他們又終於決定,要開始拿鬱金酒出來賣。

大梁承平已久,有錢的商賈很多,尤其是江南、山西這塊,他們不缺銀子,就缺裝點身份的東西。

鬱金酒作為貢品,當然足夠高貴。

於是,一壇酒便能賣千百兩銀子,比當十年縣令得到的俸祿還多。

買酒的商人自然不敢說出去,賣的人有罪,他們這些偷喝貢品的人同樣有罪。

而山東的那些上官們,每年都會被賣酒所得的大半銀子打點穩妥,他們自然也不會斷了這條財路。

縣令每三年一換,但縣丞、鄉老卻是本地人,一直在這裏。

於是,陵縣至今已經換了六位縣令,但最後都被迫加入了這趟生意,賺得滿滿的離開。

又因為這杯酒牽起來的官場關係線,那些從陵縣走出去的縣令,之後的仕途很多時候都比同僚們暢通不少。

這般官官相護,多年過去,上麵竟然對陵縣私賣貢酒之事一無所知。

不過,鬱金酒之所以比普通酒水更加美味,一是因為本地特產的糧食和水,二就是因為精釀次數比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