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月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的打量著他,一寸寸,一厘厘,想從他的身上上找到哪怕一丁點過去的痕跡,可是她失敗了,現在的季言跟她印象裏的季許差太多了。

過去的季許膽小自閉,形單影隻,唯唯諾諾,瘦骨嶙峋,可眼前的這位——經常活躍在各大媒體和鏡頭前的季大影帝,國民老公,帥的掉渣的男神,說他們是同一個人,誰信啊?!

梁文月由心發問:“你這幾年經曆的什麼?”

梁文月想問他是不是整容了,不然怎麼能變的完全沒有過去的痕跡。

梁文月問完覺得自己的話有歧義,“我的意思是你的變化太大了,別說我了,就是譚鬱也未必認得出你。”

“嗯。”季言斂下眼中的傷感,拇指摩挲著食指的指節:“他確實沒認出來。”

梁文月眼皮一跳.別說,他這一打蔫倒是有點過去那個不合群還有點自閉的季許的感覺了。

“季.”梁文月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叫他,“那什麼,你是想問我譚鬱的事嗎?”

季言抬起頭:“嗯。”

梁文月想起昨天晚上她才撒謊說自己跟譚鬱沒聯係,沒想到今天就被抓了個現行,真他媽的尷尬到家了。

“你想問什麼?”

梁文月以為他會問昨天晚上她為什麼會說跟譚鬱沒聯係,問她是不是譚鬱讓她這麼說的,她正想著要用什麼樣的借口才能圓過去的時候,就聽季言問了句:“他這些年好嗎?”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問題。

梁文月張了張嘴,想說不好,可話到了嘴邊,看見季言臉上跟當年譚鬱走後他去找她時一樣的神情後,那句「不好」怎麼都說不出口。

梁文月問:“我能先問你一個問題嗎?”

季言點頭,“你問。”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你是誰?”

季言沉默了好一會,說:“.我不敢。”

梁文月喉間一哽。

這聲「我不敢」和昨天譚鬱的那句「我不配」不知怎麼就悄悄重合了,聽的梁文月心口疼。

這兩個人到底怎麼回事啊,老母親的心是讓你們拿來這麼傷害的嗎?!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定義過的好不好的,”梁文月說,“如果僅僅是衣食無缺的話,他應該算是過得去,但如果你問我他過的開不開心,那我可以告訴你,他已經很久沒有開心過了。”

仔細算起來,大概是六年.

——

季言沒問譚鬱當年為什麼不告而別,也沒問昨晚那句「沒有聯係」是不是譚鬱的意思,鏡頭裏,顧起借醉抱住蔣則,頭埋在他的頸間,手臂不斷收攏,仿佛要把他嵌入體內,揉為骨血。

譚鬱被他勒的有些疼,但鏡頭還在拍,他笑著拍了拍顧起的後背:“以後你可別喝酒了,就這酒量,我.”

靠在肩上的腦袋動了動,柔軟的唇碰了下他耳垂,譚鬱一個激靈差點沒忍住把他給掀開。

季言.在親他?

劇本裏沒有這一段啊!

導演沒有喊哢,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允許了季言擅自加戲。

譚鬱被這一下弄的渾身發麻,好半天才把台詞繼續念下去,“.我明天肯定會笑話你。”

“這段可以了!”徐盛喊了一聲,“季言你過來一下。”

季言鬆開胳膊,譚鬱半邊身子還麻著呢,親的明明是耳朵,他卻從腳後跟一直麻到天靈蓋,他以前都不知道自己的耳朵居然這麼敏[gǎn]。

那感覺實在是.啊啊啊救命!

譚鬱憋了半天:“你,你加戲怎麼不提前跟我說?”

季言盯著他紅透的耳根:“抱歉。”

“.也,也不用道歉。”譚鬱腦袋發蒙,“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