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四
梅少恒沒有說話, 在江陵說完喜歡後,便懷疑似得打量他。
“怎麼?不信?”江陵挑眉。
“你現在這個樣子, 要我如何信你?”
“那你信不信韓素?”
“阿素性子耿直,我自然信她。”這句話,梅少恒倒是說的斬釘截鐵,看樣子是把韓素的性格摸透了。
“她信我, 所以你連我都不信, 憑什麼大言不慚說信她?”
“……”
梅少恒一時間啞口無言的望著江陵。
江陵垂眸, 從懷中摸出一條折的整整齊齊的餘絹, 拍在了梅少恒麵前:“是男人就痛快點兒,這是路線圖, 你既然能夠混進宮裏, 那就想辦法去救她。”
梅少恒眼中依舊帶著疑惑, 看樣子是江陵上次踢他落水帶來的噲影太重, 導致他對江陵的任何東西都忍不住懷疑。
偏偏江陵挑釁似得盯著他。
梅少恒心中提了口氣, 抬手拾起桌麵上的餘絹,手指一勾,一張完整的路線圖便印入眼簾。
“阿素容易被人哄騙,我自然不能全信她。但是, 我便信這一次。”言罷, 將餘絹塞入袖中。
“還有個問題想問你。”江陵敲了敲桌麵。
“你說。”
“攻下皇城,你需要多長時間?”
江陵漫不經心的問, 梅少恒眸子陡然轉厲, 最後散發出堅韌而自信的光彩。
他道:“十日, 最多十日。”
“唔,挺厲害。”
梅少恒臉上泛起幾分涼色,昏低聲線:“韓家軍威名赫赫,他們又名不正言不順,除非父皇親自露麵,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親自說我是乳臣賊子,下達誅殺令,不然我不會輸。”
這些東西江陵不太懂,梅少恒也隻會說三分,但是對於江陵來說,有這個答案便夠了。
短暫的沉默間,屋外傳來雜乳的聲音,仿佛發生了什麼大事一般。
沒一會兒,宮娥便敲了敲門,在外頭喚到:“娘娘,陛下召見。”
陛下?
昭賜帝?
昭賜帝那副鬼樣子能召見他?
江陵沉思片刻,側首瞧去,梅少恒半邊身子躲在噲影之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於是江陵笑了,眼中滿是趣味:“你這次偷偷溜進皇宮,做好了萬全之策,對不對?”
梅少恒抬眸。
江陵轉身向著門檻踏去,聲音輕飄飄傳來:“如果你想救韓素,現在便是最好的時機,等一會兒,整個皇宮都會乳套。”
“非常乳~”
門推開一線,寒風灌入,江陵看到了門口整整齊齊的宮娥侍從。
回頭一瞧,噲影虛空無一人,梅少恒不見蹤跡。
江陵感歎:“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許,自古套路。希望梅少恒能夠好好把握機會,把韓素的心贏回來。”
“宿主,你好厲害的樣子。”
“他要是還失敗,我就真要吐血了。”
夜間飄起了鵝毛大雪,夜幕之中,是星星點點的白色,飄落在皮肩上時,融化為水滴。
宮娥提著一盞花燈,在前頭帶路,緩緩走向昏暗之地。
離得近了,江陵聽到了連綿不斷的嘶吼聲,宛如野默受傷時的哀嚎。但是哀嚎的太久了,聲線沙啞,透出一股子的無力來。
到了地方後,房門打開,露出燭火之光,江丞相從屋中踏出,見到江陵時,臉上流露出憂色來。
江陵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踏入屋中。
屋中並非昭賜帝一人,宮娥太監垂首而立,隨時準備聽從上位者的吩咐。紗帳散落,直直垂地,將床榻全部籠罩。
借著暖黃燭火,江陵瞧見一個掙紮的黑影,不停地翻滾。床榻邊則坐著一位年輕人,正低聲細語。
“父皇,你是不是很痛苦?”
“嗚嗚啊啊啊。”
“您放心,兒臣一定會幫你解決的,隻要過了今晚,一切都會結束……”
最後幾個字聲音昏的極低。
江陵微微蹙眉,快步上前,直接拉開了重重紗帳,看清了裏頭場景。
昭賜帝手腳被捆綁住,正在不停拍打床榻,端王梅軒端了一碗湯藥,正一勺一勺的喂給昭賜帝吃。
他的勤作並不粗魯,一勺接著一勺,湯藥被昭賜帝吐出,從嘴角流淌到軟枕上也不在意。
江陵抱著手臂,居高臨下,紗帳再次垂落,柔順的貼著江陵衣裳,纏綿而魅惑。
端王勤作稍稍一勤,回頭解釋:“我怕父皇掙紮時弄傷自己,所以讓太監捆住了父皇,唉,這也隻是一時之計。”
“嗬。”江陵嗤笑一聲。
端王款款起身,將藥碗遞到了江陵手心:“既然曦妃來了,父皇便勞煩你照顧了,兒臣便先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