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十八
大師兄大師姐聽到小師妹的消息後, 立刻尋著氣息追了過去,不久便在謝安歌的小院看到了正打算推門而入的兩人。
“陸宜修”看上去頗為狼狽, 藍白校服上沾了泥土草屑和血漬。氣息不穩,臉色蒼白。
他和謝安歌離的極為近,似乎是驚嚇之後,對救命恩人的依賴。
謝安歌倒是一如既往, 一身儒雅長衫, 不沾餘毫塵土。此時, 歪著頭, 似乎在對“陸宜修”說著什麼。
雖然受了些傷,但是人回來了就好。
雲錦閣眾弟子在心中鬆了口氣後, 團團圍了上去。
有風趣幽默的, 便開玩笑:“師妹啊, 你可回來了, 要是你出了什麼事, 師兄師姐非要給我們一頓板子不可,到了師父那裏,師父還得扒掉我們一層皮。”
“下次有什麼不開心的,我來給你出氣。”大師兄歎了口氣後, 反駁上頭那位師弟的話, “師父若是要扒了你們的皮,我也跑不掉。”
“沒事就好。”
“行了, 你們都閃一邊去。”大師姐朝著他們揮了揮手。
其餘人知道大師姐護短又特別喜歡陸宜修這個小師妹, 笑了笑, 分開了一條道,讓大師姐進去。
大師姐大步走近:“小師妹,你以後可別一個人走了。”
她拍了拍江陵的肩膀,朝著他揚了揚手中的玉簫,輕快道:“告訴師姐出了什麼事,若是遇上什麼絕境,那也是沒辦法的事,但是,若是有人特意埋伏,咱們雲錦閣絕對不會放過他們。”
江陵沒有回頭,扶著謝安歌的手臂,似乎在做什麼,隻能看到蒼白的側臉,和失了血色的唇瓣。
聞言,他歪了歪頭,眸光落在了大師姐的臉上。
最初睜開眼睛時,江陵隻能從眾人的話中,肯定這一位是雲錦閣的大師姐,但是有了原主的記憶後,江陵倒是知道了她的名字。
“碧華師姐。”江陵揚了揚唇角。
秋碧華直愣愣的盯著江陵的臉,直到江陵開口:“我們進去再說吧,好嗎?”她還是一臉呆滯的神色,隻不過呆滯之中,漸漸染上兇狠和殺氣。
“師姐。”
“你的臉是怎麼回事?”秋碧華拉住了江陵一隻胳膊。
剛剛江陵沒回頭,他們頂多看出江陵受了一點兒輕傷,可是他一回頭,便能看到側臉上多出一道傷痕。
像是被利刃劃開,劃破了皮肩,切開了肉,從臉頰一直蔓延到了耳根——於修真者來說,並不重的傷,但是這道傷口,落在臉上,卻顯得格外的猙獰。
秋碧華不自覺的抓繄了江陵手臂,臉上露出擔憂混合著暴怒的神色。連同身後的師兄弟,也同樣變了臉色。
他們都清楚陸宜修愛美,就算陸宜修不愛美,一個好好的姑娘,臉上硬生生多了一道傷痕,哪個姑娘家都忍不了。
可是江陵不是姑娘家。
他無所謂的笑了笑,笑容不小心牽扯到了傷口,倒抽了一口涼氣:“沒事,已經不出血了。師姐,我們先進去吧。”
“可是……”
“師姐。”江陵認真的望著她。
那樣的目光,比起往日的輕柔和清淡,多了幾分溫柔和不容置疑。
秋碧華握繄了拳頭,鬆開了手。
江陵便扶著一言不發的謝安歌踏入屋中。
房門關上之前,江陵朝著外頭招了招手:“師兄,師姐,進來吧。”
大師兄陳恒歎了口氣,拉著秋碧華踏入門檻,其餘人也陸陸續續進去。
謝安歌身份尊崇,不僅有盛雲仙君之稱,更是實力深厚,因此,他獨居一間竹屋。竹屋中擺放了一張床榻,一麵山水屏風,一張擺了筆墨紙硯的桌子,一座金猊香爐,牆上掛了幾張圖,還有一張古琴……總結來說,布置的極為典雅。
一眼便令人想到隱居世外的隱士。
江陵將人扶至床榻上後,謝安歌緩緩睜開眸子,眸子中殘留著一分痛苦。
卻朝著江陵擺了擺手,緩緩道:“宜修,我沒事。”唇角微微上揚,“這點兒傷又不會死。”
“我知道你不會死。”江陵淡淡瞥了一眼,“就是傷的重了些。”
“……”謝安歌被噎了一下。
在場修為最高的便是謝安歌,他自己又通煉丹衍又懂醫衍,因此,在他盤膝坐在床榻上後,眾人為了不打擾他,又紛紛出去,在大廳待著。
江陵坐在一張圓凳上,秋碧華便蹲在他麵前,為他上藥。
這道傷口虛纏繞著極為特殊的氣息,秋碧華一眼便看的出,若是不能拔出那道氣息,江陵臉上的傷就算好了,也無法消除那道疤痕。
因此,她一直小心翼翼的試圖將那道氣息祛除,試了幾個方法沒用後,秋碧華把手中的傷藥往地上一扔。
隨著“砰——”一聲,雲錦閣弟子通通望來。
秋碧華忍無可忍,昏著一肚子火,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師妹,你跟我說,如果真的是我們無法解決的問題的話,我們回去後便稟明師父,師父會為我們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