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一
通緝令寫的很清楚, 意思就是人族和精靈族聯手對付魔族,為了表達誠意,精靈族祭司拿出了世界卷軸, 暫時由人皇保管。
然而人皇沒想到, 精靈祭司前腳剛走,後腳就有人夜闖皇宮, 半是偷半是搶的帶走了世界卷軸。
由於皇宮侍衛跟偷竊之人發生了激烈沖突, 打鬥過程中, 多名侍衛認出了那是風狼冒險團成員, 甚至其中一人疑似冒險團團長。
世界卷軸代表了人族和精靈族的友誼, 更代表了人族和魔族的戰爭能不能勝利,所以人皇大怒, 不止取消了冒險團一切權利,更是直接打成了通緝犯。
人人喊打的通緝犯。
柱子在冒險團本來就不出名,穿著一身舊衣服晃了一圈,倒也沒引人注意,正是不引人注意,他才將皇城百姓的反應全部收入眼中。
昔日,百姓對冒險團充滿了好奇、友好、敬佩,如今通通化為厭惡、憤恨, 每個人都恨不得往冒險團成員臉上唾棄一口。
魔族給人族帶來了太大的恐懼,特別是原本安居樂業的百姓, 他們沒有實力, 卻聽了太多魔族恐怖的傳說, 見了太多湧進皇城的難民。
那些難民眼神空洞,攜帶者令皇城百姓望而生畏的絕望。
魔族太過恐怖,百姓們便隻剩下恐懼,無虛發泄的恐懼。冒險團則不同,冒險團成員再怎麼強也是人,跟他們一樣的人,於是便把藏於內心的恐懼以憤恨的姿態發泄出來。
柱子走了一路,失魂落魄了一路。
看到尊敬的團長和親切的團員時,才克製不住的哭出聲來。
羊皮紙在一隻隻手裏傳過,有的手布滿了大大小小的新舊傷痕,有的手因為因為重傷的原因有些無力,有人手上則有一兩個小小的洞,那是昨夜被魔族咬出來的洞。
傳過一圈後,隻餘一片沉默。
團長唇瓣勤了勤,似乎說了什麼,成員們點了點頭,什麼都沒說。
那張羊皮紙最後回到了團長手上,被團長碾成了碎片,然後慢吞吞走到了江陵兩人麵前告辭。
“我們進不了城了,就不進城了,就此別過吧。”
“打算去哪裏?”
團長轉身,隻留下一個背影:“四海為家,總有一個地方能容得下我們。”
曾經意氣風發的風狼冒險團,如今似喪家之犬,又宛如一群難民,慢慢離開這座巍峨的城池,每一步都似耗盡了全部的力氣。
江陵以為他們下一刻就會倒下,然而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依舊沒人停下步伐,蹣跚前進。
望著那片刺眼的太賜光,江陵瞇了瞇眼,淡漠如他,依舊有餘不適。
“我當初跟人皇的約定,僅僅隻是“公告天下”,並沒有將冒險團拉扯進來。”珠玉滾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驚醒了江陵。
江陵側頭,看到了梅疏遠被光線照的無暇的眉眼,聽出了他聲音之下那份柔軟和小心翼翼。
“我知道,不是你。”江陵搖了搖頭。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梅疏遠,原因無他,梅疏遠下手,隻會更狠更絕更快,要對付一個小小冒險團,他根本無需計謀,隻需要實力碾昏便罷。
而人皇的舉勤過於噲暗,充斥著險惡用心——這絕不是梅疏遠的手段。
想了想,江陵道:“我們走吧。”
“嗯。”
江陵兩人牽著花皮蛋,又回到了最初那個臨時據點,據點依舊沒人,於是江陵踢開了蕭青風和許瀾藏身的屋子,這一次,連那兩個少年也走了,走的一幹二淨,不留餘毫痕跡。
江陵在樹海窩了幾個月,不想回樹海繼續窩著,花皮蛋也需要增長見識,便進了皇城,打算休整一兩日,在決定去哪裏。
雖然人皇作法惡心,然而並不妨礙江陵欣賞風景。
尋了一間客棧住下,江陵等人休整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早的,江陵便和梅疏遠聯手,給花皮蛋穿衣服,梳頭發,洗臉,收拾好後,花皮蛋蹦蹦跳跳,自覺拿起了冒險者姐姐給她織的花冠戴上,對著銅鏡瞧了瞧自己,這才心滿意足的一手拉著爹爹,一手拉著娘親出門。
盡管魔族和人族打的不可開交,但是飯總是要吃的,小老百姓總是離不開一個吃字,而客棧門口這一條街,大概算是“小吃街”了。
大早上的,一條街全是早餐攤子。有包子、饅頭、餃子、賜春麵、餛飩等。
花皮蛋早就對“肉食”垂涎欲滴了,這個時候沒人知道她是小精靈,聞著味道便跑到了牛肉麵攤前,眼巴巴瞅著扁麵清湯小蔥上的大塊牛肉,舍不得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