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下來,一張手帕很快濺上點點梅花。
孔氏揚起的笑臉,僵住。
丫頭小翠眼眶裏含著淚,動作卻絲毫不含糊,似乎已經經曆過很多遍,先扶著姑娘躺下用清水漱口,然後把後院隨時熱著的湯藥端出來,吹涼讓姑娘服下。
姑娘本不欲喝藥,看到丫頭小翠依依不舍的目光,還是勉強自己灌下苦藥湯子。
“嚇到夫人了。”小翠對著孔氏道。
“我又不是紙糊的,怎麼還嚇到了?”
孔氏不以為然,她膽子沒那麼小。隻是當著病人的麵她不好問的過去明顯,小翠垂淚道:“已經請了最好的大夫,說讓我們姑娘養著罷。”
也就是藥石無用的意思。
孔氏低頭,這也許就是無常的命運,一個天資過人容色出眾的姑娘,樣樣都好,命運就愛捉弄人,總要給她憑添幾分波折。
今日見到這姑娘發病的樣子,孔氏心中惆悵,回家時不免就帶出幾分來,被藺洵看出來,她就一五一十的講出來。
“命運弄人。”範雨秋道,“那思蘭姑娘沒有家人嗎?怎麼也該照顧照顧。”他自己剛說完就自打嘴巴,有家人也未必靠譜,他自己不是最好的例子?
孔氏說:“聽說家人全沒了。”就是有也未必靠得住。
“那姑娘是什麼症候?”
“起初是風寒感冒,嗓子不舒服經常咳嗽,因為她還要登台撐場麵,拖著拖著就嚴重了,半夜咳地睡不著,還咳血,又沒有時間好生修養,就拖成肺炎。”孔氏是聽桃杏說的,加上她自己的揣測。
“肺上的毛病啊!”拖了這麼久沒好,更像是細菌感染,沒有抗生素的年代,的確很難治,如果修養身體也許能夠多活幾年,沒有就聽天由命。
而且萬一抗生素過敏,死的更快。藺洵想了想,還是沒提這個話題。
但孔氏看出來了呀!相公欲言又止,恐怕有什麼事情想說卻有顧慮,她不動聲色,等到夜裏安寢時冷不丁問:“相公是不是有什麼辦法?”
“嗯?”
“我瞧你今日表現的有些猶豫,就猜測你是不是有辦法,不能說。”孔氏猶豫著:“我也是覺得思蘭姑娘著實可憐,才想著能幫就幫一把,但如果這個法子風險很大的話,還是算了!”她總不能把家裏人搭進去。
“你想的不錯,我可能有個辦法,但是風險大的不是我,而是別人。我知道一個偏方,也許能治病,但要是鬧得不好,送命的可能性更大,要是你自己,用還是不用偏方?”
孔氏垂頭思考:“用!如果是我自己的話,用!本來就是治不好的病,也許一博之後會有好結果呢?別人都說死馬當活馬醫,就是這個道理。壽命也就剩幾個月,難道還能更差?多活一天都是賺的。”
藺洵翻身,很冷靜地補充:“但你不能保證,思蘭姑娘也是這麼想的啊!萬一她隻是想安靜渡過剩下的時間呢?而且對於偏方,我也隻有三成把握。”
從前他可沒試過土方提煉抗生素啊。
孔氏真的猶豫了:“那好,我還是去問問思蘭姑娘罷,她的命她自己做主,總要為了自個活一回。”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孔氏猶如放下心頭大石,乖乖睡覺。
而藺洵開始撓頭,抗生素要怎麼提煉來著?提煉後又怎麼利益最大化?它是不是還能治傷口感染來著?如果能治,他可以獻上去,搏個名頭也不錯。
既然想好,藺洵想要去集市上購買大量的橘子,用橘皮來生產抗生素效果最佳,奈何現在不是橘子上市的季節,他隻能幹瞪眼。
沒有橘皮,用米粉混合物也可以,隻能能夠大量養殖青黴素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