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都要用最好的。”藺洵轉著那杯茶,“這事不好辦呐。”

棘手,卻不是辦不了,嚇一嚇老大還是可以的。

查中年人底細的事不是一天能查清的,藺洵安排人跟中年人打交道做生意,還要觀察此人的行蹤,如果他背後有什麼主謀,也不可能長期不聯係,隻要他們一動自然就能發現蛛絲馬跡。

不過相應的,正式致仕的日子也來臨了,臨走前,藺洵專門邀請官場上熟悉的同僚故舊,讓他們一起喝上送行酒。

右丞相幾十歲的人了,喝上幾壺酒就控製不住自己,眼淚刷刷的掉,一直扯著藺洵不放手,說他心裏苦,看真要問起苦在哪裏,他又不說話。

其他人也紛紛道:“讓他在屏風後頭哭去!咱們喝咱們的!”其實好幾個人都忍不住跟著落淚。

藺洵在看酒宴上的座位,老年跟青年壯年涇渭分明,井水不犯河水,再略一思考自然明白為什麼。同一個衙門的青年壯年,現在看似做小伏低,以後卻早晚會接替他們這些老人的位置,他們自然會產生危機感。再說藺洵,資曆深功勞大,當初跟著先帝起家的人物,到了歲數還不是要退出權利中心?

藺洵甚至能讀出他們表情中的憐憫還有兔死狐悲,真真是哭笑不得,人上了年紀確實該服老,但那不是意味著就要混吃等死啊!老人擁有年輕人沒有的經驗,當然要轉行幹一些需要經驗和耐心的活兒,退休工程師還能返聘呢!

眼看氣氛這麼低落,作為主人藺洵當然要支棱起來,他出言邀請跟他關係不錯,並且人品過硬的幾位快致仕的官員,一起去莊子上住。

雖說能住在郊外享受寧靜,可他們都是閑不下來的主,雖然點頭答應,卻不覺得跟其他的莊子又什麼不同,無非就是吃喝玩鬧養花種草。

藺洵笑而不答,等人去了再說,他邀請人是第一道關卡,人願不願意來才是第二道關卡。

喝過送行酒,又收了滿屋子的送行禮物,藺洵終於徹底開啟了退休生涯。

他要幹的第一件事就是...睡個好覺。

沒辦法,當值時差不多三點就要起身,忙活著收拾好四點就要出發,夏日還算能過,冬天可真是太折騰這把老胳膊老腿。官員們有能力都會想辦法買到“宮區房”,保證自己上班通勤時間最短。

但長久形成的生物鍾不是那麼容易改掉的,大概在五點左右他還是醒來,再在家裏住幾天,東西徹底收拾完就要搬到郊外去。

老大跟老三挽留無果,隻能咬牙說自己要跟著去,藺洵嫌棄的說:“好容易輕鬆兩天,你們就讓我耳根子清靜一點。”

老大大受打擊,別家的老太爺都喜歡天倫之樂兒孫承歡膝下,他怎麼被嫌棄了?!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同樣都是花草,有的喜歡冬天開,有的喜歡夏天開,還有的長在水裏不是?人一過百,形形色色,我就喜歡清靜。”藺洵揮手驅趕他,“有空在家背律法,我要抽查的。”

老大再次變成苦瓜臉。

兩輛馬車咕嚕嚕的滾到郊外,裏麵裝著藺洵常看的書籍和慣用的物件,仆人們幫著搬東西然後歸置到一起,藺洵指揮他們別磕碰到,同時讓莊子上的廚房給他們準備飯菜。

突然那頭傳來吸氣聲,仆人們急忙稟告,“老太爺,您去瞧瞧馬車。”

“馬車怎麼了?”藺洵一邊問一邊趕過去。

打開裝著衣物的大箱子,裏麵躺著一個呼呼大睡的小孩,臉蛋泛著紅暈還砸吧嘴,似乎夢裏夢到什麼,小手一動一動的想抓住。

“信兒!”藺洵哭笑不得,這不是大房的曾孫信兒嗎!怎麼好端端地跑進衣物箱子裏?難道是老大被拒絕了,於是悄悄把自己的小孫子塞進來,先斬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