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喉,一刀斃命。”

那便不是畏罪自殺。

“屍體在何處?”

“西邊的偏殿內。”

皇帝的眼神在江殊瀾與臨清筠之間逡巡,無聲的質疑慢慢被他掩在平靜的神色之下。

這恐怕是個局。

“紅丹是柔柔的人,她與範明真無冤無仇,不可能給他下藥。”

皇後竭力平息自己內心的怒火,盯著江殊瀾道:

“反倒是你,是否早因範明真悔婚一事在心裏生了怨恨,尋著機會便想報複他?”

“不僅下了藥,還想栽贓給柔柔?你以為殺了紅丹,便可以死無對證了嗎?”

“皇後娘娘,我方才說過了,我與範明真之間並無婚約。”

“而這藥,紅丹到底是下給範明真的,還是為別的什麼人準備的,似乎也還說不準。”

江殊瀾意有所指道:“若我沒有臨時起意把那杯茶賞給範明真,此時喝下那藥的,恐怕就是我了。”

“紅丹的死,倒更像是滅口。”

“你胡說!”

皇後氣急,再不想忍耐,大步向前靠近江殊瀾,朝她高高抬起手臂。

但在她的巴掌落下之前,臨清筠便攔下了她的手。

“皇後請三思。”臨清筠平靜道。

“臨清筠!你竟敢以下犯上?誰給你的膽子?”

臨清筠鬆開她的手腕,淡聲道:

“若是唯陽公主臉上帶著指印離開這座宮殿,恐怕有關今日之事的各種猜測會再也無法遮掩。”

“聽說方才有近十名參與滅火的太監與侍衛被杖斃,不知他們犯了什麼事?”

“難道也是給範大人下藥嗎?”

皇帝的眸色驟然深沉。

臨清筠不該知道這件事,自己身邊竟藏有他的眼線。

而臨清筠竟並不作任何遮掩,似是並不擔心他知道。

江殊瀾漫不經心地開口:“皇後如此信任與維護範明真,倒像是真把他當江柔的駙馬看待了。”

“既然如此,又為何非要說他與我有婚約呢?莫非江柔性子特殊,偏喜歡擔‘奪人婚事’的名聲嗎?”

“你住嘴!本宮不允許你詆毀柔柔!”

“好了,此事還需詳查,都不要魯莽地下定論。”

皇帝出聲道。

他已確定江殊瀾與臨清筠都是有備而來,恐怕不能簡單憑目前的證據處置她。

看來茶裏的藥並非出自江殊瀾之手,但如今的場麵應是她一手促成。可若硬要拉扯,事情恐怕會落到柔柔身上。

是以這件事不能鬧大。

他也不得不考慮江殊瀾與臨清筠手裏的兵符。

若是他加在江殊瀾身上的罪名站不住腳,他便會落於下乘,到時若是他們要反,他恐反而會不得人心。

“是應詳查。”

江殊瀾一字一句認真道:“無人能證明我對範明真懷恨在心,倒是江柔,不僅曾抓走我的侍衛,以私刑處死我的侍女,還帶人圍困過唯陽公主府。”

江柔做過的這些事,今日都成了她容不下江殊瀾的證據。

“我也很想知道,那杯茶裏的毒,究竟是為誰準備的。雖不知範大人到底被人下了什麼藥,但說不定我還得謝他為我擋過一劫。”

話音落下,江殊瀾便轉身欲離開。

但步出正殿之前,江殊瀾似是想起了什麼,又道:

“既然皇後娘娘已因範大人的遭遇懷疑我,想必從我府上出來的藥您更無法放心給江柔用。”

“所以您還是找林老先生重新尋那藥膏吧。無論是給朝廷官員下藥的罪名,還是謀害公主的罪名,我都擔不起。”

臨清筠跟在江殊瀾身後,步伐平穩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