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1 / 3)

,咋舌之餘亦有些暗喜。

她早上吃得多,這會兒離午飯時間又還差著,其實肚子是一點都不餓,不過點心香甜,她倒也饞地塞了一個,隻是吃完才發現,崔湛好像也不餓,而且人家不像她管不住嘴,不餓就當真碰也沒碰,隻是陪坐在一旁慢慢飲著茶。

他麵前的碟盞、銀箸擺得整整齊齊,他也坐得端端正正,再看他那張向來穩重無甚表情的臉,陶新荷覺得若是不知道的隻怕還以為他在辦公。

“……我吃好了。”被這端方的氣氛感染,她放下銀箸時也不禁有些小心翼翼。

崔湛也不勸食,聽她這麼說便點了點頭,示意從人撤了食案。

隨後兩個人便又隔著半室之距,各自靜靜坐在位子上喝茶,崔湛是邊喝茶邊在看書,陶新荷雖然也在喝茶,卻是心不在焉地暗暗在看他,心中暗想著也不曉得一個時辰過了多久,難道就這樣坐完了事?

她正暗自焦灼,目光忽然不經意落在他案頭放著的某樣物事上,好奇道:“那是什麼新時興的玩具麼?”

崔湛聞聲抬頭,順著她轉過視線,說道:“剛送來的胎品。”言罷看了看她的神情,續道:“你若有興趣可以試著玩一玩。”

陶新荷早就聽說過建安崔氏手裏頭握著南朝的兵器營造,隻是聽說歸聽說,現下親眼見著才知道,原來人家做個胎品都能做得這麼講究。

陶新荷本就想與他找個共同話題來說,此時自然沒有不應的,於是也不客氣,拿到手裏便開始擺弄起來。

在她眼裏,這些胎品從大小和作用來說其實和玩具也沒有兩樣,雖也都是經過正兒八經的步驟冶造,但因為形製太精巧,銳器也不曾開鋒,實在很難讓人生出什麼畏懼之心,再說她本就好這些。

崔湛把東西給了她,也沒有太過在意,這次的胎品重點是在於對明光鎧的改造,送來的東西也都還未經過組裝,一般人拿了去,光是怎麼穿就足夠這段時間研究的,正好也免了彼此的不自在。

他習慣了安靜和忍耐,但她顯然不是。

陶新荷這邊則早就興奮地咬緊了牙關——若不如此她真怕自己歡喜地喊出來,長這麼大,她還真沒玩過這麼好的東西。哎呀呀,明光鎧啊明光鎧,別以為你這會一塊塊的我就認不出你,嗯?這肩胄是怎麼回事?誰給改成這樣了?哦,想必是為了掛這個弩丨箭袋,誒,這個袋子還挺不錯……

她不覺玩入了神,也不曉得過了多久,等到把整套肩胄連帶武器佩飾組成完畢後,下意識便要樂滋滋地轉了頭要去喊崔湛,然而話到嘴邊卻又頓住,想起他都還不曾玩過,自己就這樣先搞成了還拿去顯擺,豈不是削減了他的樂趣?

一念及此,她立刻微微側轉了身子,遮遮掩掩中又重新拆了起來。

隻是她才剛拆到一半,便忽見有人從外麵走了進來,衝著崔湛拱手禮道:“郎君,找到陶家二郎了。”

陶新荷一驚,這麼快?說好的不會被找到呢?這個小狗子,當真不靠譜!

卻聽那人又道:“他去與人鬥雞,結果起了衝突打起架,後來武侯鋪的人趕到,便把他們都帶走了。”

陶新荷一愕,隨即又一震,突地站了起來就要往外走:“他人呢?”

民間好博戲,無論鬥雞還是鬥鴨,都本不是什麼稀罕事,隻要賭地不是太離譜,官家向來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連上街買個東西都能人人使得撲買一番的,要絕禁也不現實——最主要是連皇帝自己都做不到完全不玩。但問題就在於陶伯珪是士族出身。士人跑去與人博戲,還因此起衝突打了架,怎麼說都說不過去,便是他本人年紀尚小,此時議論人品還早了些,但事情鬧開了,陶氏門楣卻是多少要被抹上一層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