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適呢?”
李衍轉眸朝她看來,目光中似訝似喜,少頃,一笑,說道:“這個嘛,若是換了他表姨父那邊的人,那就不大合適了。”言罷,也不等陶曦月再問,他已微微淡笑地解釋道,“他表姨父曾是我舊屬,如今官在長沙郡任平戎校尉。”
陶曦月赫然愣住。
她不由地又想起了阿姐說的話。
李衍看她盯著自己發怔,笑歎了口氣,拉過她的手輕輕拍了拍,說道:“不必多想,這些事已過去許久了,不過是舊人還有些許放不下而已。”
陶曦月猶豫了片刻,到底還是沒有問什麼。
“對了,我也有一事要告訴你。”李衍說著,順手牽了她走到榻前坐下,然後回身吩咐寶玉抱了個一尺見方的盒子過來,放在她麵前,邊打開將裏麵的東西示於她看,便說道,“你既然不想管府裏的事,那就幫我管管外麵的事吧——這三個莊子是我的私產,現在都交給你照管。”
“……啊?”陶曦月看著盒子裏的一摞契文、書據,乍然聽見他的話,一時間沒能回過神來。
李衍笑著伸手輕捏了一下她的麵頰:“啊什麼,放心,這些都沒什麼難事留給你,就是給你找些東西玩玩而已。”
陶曦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又想了想,隨手拿起麵上的那張書據看了下,對他說道:“殿下,妾身沒有管過這麼大的攤子,怕做得不好,要不還是先隻幫您管一處吧?”
他失笑,凝眸看了她半晌,意味難明地說道:“我家阿陶果然是個妙人。”
於是三言兩語說笑之間,事情便也就依著她的意思這麼定了下來。
之後夫妻兩人又一起用過了晚飯,眼見著夜色漸沉,陶曦月看了眼仍坐在旁邊看書的李衍,頓了頓,微紅著臉開口說道:“殿下,妾身今日侍寢不便,不知您是否想去看望一下寧側妃或是範側妃她們?”
李衍抬眸朝他看來,沒有說話。
“或者……別的誰?”她試探地又問道,小心地打量著他的神色。
李衍默然須臾,忽然合了書,語氣平平地說道:“歇了吧。”
直到看見他起身徑自進了盥房,陶曦月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要在正院安歇,於是回過神後連忙吩咐了芳霞跟上去伺候,然後又讓柳芽帶著小侍女去收拾床鋪。
等到陶曦月自己洗完了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原本安置了兩張被子的床上又隻剩下了一張,而且李衍此時正坐在被窩裏繼續看他的書。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走過去在床沿坐下,小心翼翼地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陶曦月剛躺上來,李衍就把書放了,躺下的時候又順手將快要靠到床邊上去的她一把撈了回來,陶曦月猝不及防地低呼了聲,本能地抵住了他的手臂。
李衍徑自把被子給她掖了掖好,然後似無奈地笑道:“我要的非是你想的那些,睡吧。”
說完,他便果真不再有下一步動作,收回了手。
陶曦月呼吸微鬆,直直望著帳頂,不覺有些出神。
良久,她緩緩轉過臉,朝枕邊人看去——
心頭微動。
周靜漪從寺廟裏上完香出來坐上馬車,行至途中,忽然開口說道:“先不回去了,到金陵城裏逛逛吧。”
侍女紅芙聞言微愕,旋即似有顧慮地勸道:“姑娘要不還是在丹陽的市集裏逛一逛?此時去金陵城,這一來一回隻怕有些晚了。”
“晚了些,又如何?”周靜漪問這話時目無波瀾,語氣亦平淡如水,不帶半點情緒。
紅芙欲言又止地頓了頓,委婉地道:“婢子知道姑娘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