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得很好,是應該來叫醒我。”她下午睡久了其實腦子也有點懵,桃枝問晚上吃什麼,她也沒多想,直接報了平日裏自己喜歡的菜色出來。
剛說完,她忽然想起什麼,又叫住桃枝,說道:“你記得跟廚上說那道鮮筍炒肉用精瘦肉做。”
等安排好晚飯的事,她又拾掇了一下,去了書房找崔湛。
他正在寫字。
見著陶新荷進來,他似有微訝,說道:“你起來了,餓了麼?晚上想吃什麼,我讓人去備。”邊說,邊擱了筆回手去拿熱巾子擦手。
“你莫急,這些我都安排好了。”陶新荷笑著走過來,探頭往案上一瞧,讚歎道,“真不愧是崔少卿,我的字若能有你一半就好了。”
她不過是想講些好聽話,誰知他卻當了真,說道:“你寫個字我看看。”
陶新荷一臉無語。
她硬著頭皮走過去,提筆,默默在紙上寫了個新字。
崔湛看著她寫的這個字,半晌沒有言語。
陶新荷紅著臉道:“我知道我寫得不好,但也不至於把你醜成這種反應吧……我有點受打擊。”
“你基本功還不夠紮實。”他一邊說,一邊上前,握住了她執筆的手,“下筆時要有力,運筆要利落。”
陶新荷看著自己被他握著的右手,鼻尖嗅到他近在咫尺的好聞氣息,還有隔著衣衫從身後傳來那近乎於擁抱的溫熱,早已是心如鹿撞,險些忘了呼吸,哪裏還聽得見他說什麼。
她隻曉得他握著她的手,帶著她寫出了一個特別好看的“新”字。
陶新荷的新。
“你看,”他的聲音近在耳畔,“這樣是不是好些?”
陶新荷回過頭,倏地踮起腳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崔湛一臉無語。
“對不起,有點衝動。”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望向他的眼睛裏卻亮晶晶的,“但我就是很想這樣做,想親親你。”又小心問道,“你不會生氣吧?”
崔湛回過神,輕咳一聲,鬆手轉過頭避開了她灼熱的目光。
“不會。”他說著,不大自在地又清了清嗓子,“剛才那個字,你學會了吧?”
陶新荷從自己這個角度看去,正好可以看見他乍紅未褪的耳根,她抿嘴笑了笑,用盡量不把高興表現得太明顯的語氣說道:“我這方麵打小就有點笨,估計你教一次是不行的。”
“那我給你找個字帖來練。”他說。
陶新荷耍賴道:“但別人的字我看不習慣,不太喜歡。”
崔湛一時無言。
恰此時,春棠來請他們回去吃飯。
崔湛當即道:“走吧,肚子餓了。”
陶新荷笑眯眯地快走兩步跟到了他身旁,伸手又將他牽住,崔湛大約是這一天下來已經被她牽習慣了,也沒再有什麼反應。
兩人回到屋裏用飯,陶新荷也沒讓桃枝等人侍候,親自給崔湛夾了菜,口中道:“我見你中午吃瓠羹配的是精澆,想必你不愛吃肥肉,這個炒肉的做法我是很愛吃的,筍鮮肉美,你嚐嚐,全是精瘦沒有一點肥的。”又道,“你以後就要多讓我曉得你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這樣我才曉得該如何待你,咱們兩個畢竟是要過一輩子的,不好隻委屈自己將就。”
崔湛看了看她,半晌,忍不住問道:“你不怪我麼?”
陶新荷用了兩息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昨天晚上的事。
她淺淺笑笑,搖了搖頭。
“原是我喜歡你更多,”她說,“你需要多些時間來適應我這個人也是正常。反正我喜歡你嘛,我對你好也同你的態度沒有什麼關係,若是有天我不喜歡你了,那我也就不願對你好了,到時你便是求著我對你好我也不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