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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關心了幾句崔夫人的身體,等到酪漿端上來之後便咕嚕嚕飲了個底朝天,最後做出副十分爽快的樣子長舒了一口氣。
崔夫人滿目慈愛地看著她。
“阿娘,”她說,“我有件事想同您商量。”
崔夫人看出她是想私下說話的意㊣
桃枝不知道該怎麼說。
“崔少卿他有事出門了,”桃枝哭著用袖子去幫她擦冷汗,“夫人莫怕,春棠去喊人了。”
陶新荷卻像是沒有聽見她在說什麼,隻流著淚不停地重複“元瑜”兩個字,直到昏死過去。
陶新荷小產了。
崔湛趕回來的時候,觀自軒裏已圍了不少人,有他的嬸嬸們,還有堂姐堂妹,甚至隔房的女眷長輩也來了許多。
眾人默默給他讓開了路。
他阿娘正擦著眼角在安慰躺在床上的新荷:“你們還年輕,總有機會的,莫要太傷心了。”
但其實陶新荷一滴眼淚也沒流。
流產和她已經懷孕的這兩個消息都來得突然,突然到她都來不及反應,她此時當真很平靜,並不覺得想哭。
大概是她隻怕疼,卻並不怕有沒有孩子吧。
她還反過來安慰崔夫人道:“阿娘,我沒事,你別哭了。”
崔湛三兩步走了上去。
婆媳兩個聽見動靜,循聲向他望來。
崔夫人起身讓開了位置,對兒子道:“你好好陪她。”
崔湛的目光始終落在陶新荷的臉上,點點頭,握住了她的手,溫聲問道:“還疼麼?”
“有一點。”陶新荷的神色很平靜,語氣也很平靜,“好多了。”
他沒有想到她這麼個平時動不動就愛撒嬌、容易掉眼淚的人,真到了這樣經曆極痛的時候,卻能夠這樣冷靜。
崔湛覺得心裏像是有根針紮了進去,陣陣刺痛,並莫名有些不安。
房間裏的人都被崔夫人給帶了出去,陶新荷的視線越過崔湛往外間看了眼,默然須臾,問道:“你先前去哪裏了?”
崔湛心中一抖,不知為什麼,他有種預感:這個問題不能答錯。
他本是打算去看望周靜漪的。
因為陶新荷的話,他想了很久,覺得自己應該讓人去問一問情況,所以他就差了如雲去,結果如雲轉回來卻急急向他稟報,說紅芙曉得他回來了,哭著求他過去見見周靜漪,好好開解一番,不然去晚了隻怕是她家姑娘要想不開。
他那時見陶新荷睡得沉,想著此時正好去了,先同周靜漪好好談談,然後再回來與她商量後事。
卻沒想到剛行至半路,如風就趕上來說陶新荷出了事。
他雖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但卻本能地不想讓她知道自己那時是要去見另一個女人,於是他猶豫了兩息,開口說道:“我出去走了走。”
陶新荷在看到崔湛瞬間飄忽的目光時就已經猜到了他在說謊。
他那時去了哪裏已經不重要了,更何況她能猜到。
室內靜默了良久。
“元瑜,”陶新荷開了口,語氣比先前更加平靜,“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請我去百豐樓吃飯,我見你這不吃那不動,覺得你是不想同我一起吃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