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雞,太上皇是什麼東西?他尋求長生之道為的明明是萬歲千秋!
可樓妃,還有她肚子的孩子都是假的,若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一念及此,他眸中厲色頓顯,翻手就掐住了樓玉嬌的脖子。
“說,是誰!”他狂怒地問道。
他要拆其骨,剝其皮,滅其九族!
樓玉嬌本就沒有什麼力氣能開口,此時被他用力掐住頸項,更是連呼吸都難以為繼,她張大了嘴,隻能發出“呃呃”的啞聲。
她本能地去抓他的手,然而碰到時卻更像是無力的擦劃。
李峘還在瘋狂地追問:“你說,是誰!”
“你給朕說!”
她漸漸有些聽不清楚他在喊什麼了,她其實很想說那個人不過是樓家的工具,早就不知死去哪裏了,也很想說這一切都是因為你,若你肯為阿奴報仇,我又何必如此惡心自己?
短短瞬間,心中已似百轉千回。
然而最後的最後,她卻隻想起了陸皇後死前說的那句話——
樓玉嬌,我們黃泉見。
夜已深。
陶雲蔚正試圖再把剛剛睡著的陸放交給乳母,然而這回仍是同前兩次一樣,她剛將他送離懷中,陸放便突地睜開了眼睛,也不大吵大鬧,但就是口中“嗯嗯”地扭著身子要湊回她懷裏。
她隻好又將他抱住,索性遣了乳母自去歇息。
陸玄便是在此時回來的。
陶雲蔚一見他,頓時鬆了口氣,說道:“我還以為你今日要宿在宮裏,這孩子不見你隻怕是不肯老實睡自己的。”
陸玄笑著走過來,伸手從她手中把兒子接過,輕捏了捏陸放的臉蛋,戲謔地朝她看去,問道:“你放心,我對你亦如放兒對我這般想念得緊,輕易不會外宿。”
陶雲蔚無語失笑。
陸放被他阿爹抱上手之後,竟果然不到片刻就歪頭沉沉睡了過去,直至杏兒將他接走時都沒再有什麼反應。
夫妻兩人這才坐下來說起了這一日發生的事。
“今日可嚇到你們了?”陸玄問道。
陶雲蔚笑了笑:“還好,其他人去塢堡時都隻當是看比武,後來金陵城裏消息傳來,他們也顧不上擔憂什麼了。”
之前陸玄為以防萬一,所以找了個借口稱今日要在塢堡裏練兵,不動聲色地召集了族人們入堡,陶雲蔚也留在那裏主持大局。
至於陶新荷和彭氏那裏,則是由崔湛去安排護衛。
這一日,總算是過去了。
“聖上把登基大典定在了三日後,”陸玄道,“到時也會正式下旨讓維明和元瑜率率大軍追剿樓氏叛黨。”
為了讓新君盡快名正言順地推行諸多事務,登基大典自然是宜早不宜遲,李衍也已向祠部言明此乃國之非常時期,應一切從簡。
陶雲蔚點點頭,又不禁有些感歎地道:“當日二娘嫁入安王府的時候,我們誰也不曾想到會有今天。”
“我也沒有想到。”陸玄默然了須臾,方又將紫宸宮前發生的事同她說了,“早前維明曾告訴我,他之所以選擇去符節署,是因聖上對他說李德既死,恐怕樓氏將癲狂,他若能先去符節署一步,或許將來會成為我之助力。”
陶雲蔚微怔,若有所思地道:“你是說,聖上在那時就已有此念了?”
陸玄說道:“未雨綢繆吧。他或許是早就看出了我對昭王心有不滿,樓氏越癲狂,朝廷弊端就越顯,昭王這個人我也將看得更清楚。”他笑了一笑,“聖上的確一直在養著鷹。”
她瞧了瞧他,說道:“我看你倒是很欣賞聖上。”
陸玄笑著將她攬入了懷中,少頃,緩聲說道:“大齊得此新君,至少如過衣稅這樣滑稽的東西應是不會再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