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 張勳複辟(1 / 2)

如果說袁世凱稱帝對整個國家與袁世凱個人來說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那麼張勳所導演的這一場複辟就是一場地地道道的輕喜劇,從六月初開始這一幕幕喜劇就開始上演了。

1917年6月8日張勳率領五千辮子軍行抵天津,到達天津之後張勳突然向黎大總統派到天津來歡迎他的總統府秘書長夏壽康提出,請總統下令解散國會,自8日起至10日止,限於三天之內實行,否則不負調停責任。夏壽康慌慌張張地把這個消息轉報黎,黎才感覺到這個調人比叛督更凶,解散國會本來是獨立各省所提的條件。如果早肯接受這個條件,就不必請調人來調停了。

黎大總統請張勳出任調人,本是想盡可能滿足獨立各省要求,而不解散國會。不料這個調人並不是在總統與叛督互相讓步的基礎之上覓取一個雙方可以接受的方案,而是壓迫總統向叛督無條件投降。因此張勳的出現。不是解除了總統的困難,而是加深了時局的危機。尤其不妙的是,“請鬼容易送鬼難”。此時如果拒絕張勳的調停,又怕把調人趕到敵對的一方麵。

9日,張勳沒有等待黎大總統的回音,就派辮子軍先頭部隊開到北京,分駐天壇、先農壇兩處。這是公開向黎大總統示威的一個步驟,僅在幾天之前,黎大總統采納了李經羲的建議,想利用張勳去退督軍團的兵,而此時最感迫切的是退張勳的兵。因此,黎大總統急如星火地電令在天津的夏壽康去找李經羲,請他勸告張勳切勿輕舉妄動。

13日,黎元洪在步軍統領江朝宗副署下,下令解散國會,並通電宣布苦衷。

14日下午3時,張勳偕同李經羲、張鎮芳、段芝貴、雷震春等乘專車到北京。黎大總統派丁槐、鈕傳善、方樞為代表,到站歡迎的還有北京軍警長官江朝宗、陳光遠、吳炳湘等。

由前門車站到南河沿張宅,沿途用黃土鋪在地上,軍警夾道警戒,並分段布置辮子軍的步哨和崗位,城樓上和牆上都站有全副武裝的兵士。這是以前皇帝出巡的氣派。張勳的汽車所經路線,先派馬隊驅逐行人,東城和西城的交通斷絕達4小時之久。在警戒線內。行人不能通過,但是一切外國人卻不在此限。黎早已傳令打開中華門迎接張勳。從民國成立以來,中華門為了迎接貴賓隻打開過三次:第一次袁世凱迎接南京政府派來的宋教仁等五專使,第二次迎接孫中山,這是第三次。北京市民從門角彎裏偷看“張大帥”,隻見他頭戴瓜皮小帽,帽子中央嵌有寶石一方,腦後垂有大辮,身穿紗袍,套以佛陀金邊的玄色大馬褂,腳穿烏緞鞋,這真是一個不倫不類的大怪物。

16日,張勳頭戴紅頂花翎,偕同定武軍四個統領乘汽車到神武門,換乘肩輿到清宮,由清室內務府總管世續導入養心殿謁見溥儀。張勳行跪拜大禮,自稱奴才恭叩聖安。溥儀賜坐,賞以紫禁城騎馬,四個皇妃也都到養心殿來和他接談。溥儀賜宴,並賞以古磁及名畫多件。接著又到東交民巷遍訪各國公使,日本林公使設宴予以招待。

此後兩個星期,張勳一直在京城聯絡各方,並與大總統黎元洪商討新任內閣人選,絲毫沒有要進行複辟的征兆,著實麻痹了很多人,就連遠在宣化的唐之道都有點疑惑了,他隻知道有這麼一回事,壓根記不起來具體的日期了,隻好早做準備。

還好等得不算太久,30日傍晚,張勳偕複辟派陳寶琛、劉延琛兩人偷偷地溜進了清宮,舉行了一次“禦前會議”,會議完畢後,張勳從容不迫地前往參加迎賓館宴會,然後再赴江西會館的堂會,這是江西同鄉為了歡迎同鄉上將軍,請了北京的名伶大會串,張到達時已是夜晚11時,他好整以暇地問梅蘭芳的戲何時上場,主人問招待員,招待員說要黎明4時上場,張即命提前於12時上演。待梅的戲演完後,張即站起身來,拱手告辭,乘車回寓。返抵張宅,立即命人分途邀請王士珍、江朝宗、陳光遠和吳炳湘來寓會商要公。

這晚上步軍統領江朝宗接二連三地接到安定門和西直門守城兵士的電話,報告辮子兵在叫城開門。江朝宗感到有點不妙,命令守軍不許開門。電話掛上,他想找王士珍請示,怎知王士珍已深夜來訪,這位平素很有修養的北洋大將,今晚也慌了手腳,隻說:“複辟就在頃刻”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