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的車隊,對灰雀山的熟悉程度應該都差不多,就看誰家車手練車勤快。毋庸置疑,人人都懶,早上決定今天練車,夏千沉能拖到日落再出發。

但在夏千沉這裏,能打敗「懶」的,是「臉」。

畢竟,再怎麼樣,不能在家門口丟臉吧。

如果說年年練車上的灰雀山,在站點賽的時候失利。那麼被釘在恥辱柱上,都是恥辱柱的恥辱。

然而賽段公布後,所有賽車手和領航員都被禁止進入灰雀山。期間,汽聯逮捕了三名穿著太極服偽裝成晨練大爺的車手上山查看路況。

看了論壇的貼子後夏千沉很納悶,“看起來萬無一失,怎麼會被發現呢。”

“據說昨天晨練大爺都說好了要帶劍,因為昨天大爺們的主題是舞劍,但他們沒有,大爺們很憤怒,因為不統一,不服從命令,爭執起來了,汽聯的人才發現他們。”

夏千沉長長地「哦——」了一聲。

開賽前一晚,最後一次調校賽車,十一月末的A市溫度正好,而且夠晴。

包括維修隊在內,烏泱泱三十幾個人從倉房出來後,大家統一的姿勢抬頭望天。

鍾溯是在看月亮,因為通常情況下,如果出現了「月籠紗」的天象,預示著第二天有起風或是下雨的可能。

維修工們也同樣,他們的那個年代是晚上七點半通過央視天氣預報得知明天的氣候。

而夏千沉,他抬著頭,因為長時間調校賽車頸椎有些不適。

——

第四站點,灰雀山。

其實在賽段公布之前,業內有著一個比較大的謠言。

就是杜源人脈極廣,買通了汽聯的人,就為了給夏千沉爭一個年度車手,這才第四站點放在了灰雀山。

後來賽段公布了,說這些話的人不說羞愧難當吧,估計在汽聯論壇……可以下個ID見了。

因為在灰雀山的賽段,全都是超短賽段。

同樣,汽聯當然考慮到了這些對灰雀山很熟悉的人,比如鍾溯,如果不考慮畫技,那麼鍾溯可以徒手把灰雀山的平麵圖畫出來。

SS1,一個內外圈沙石短道。

抽簽兩兩發車,剛好16組。

夏千沉在有些小事上向來是有些倒黴的,比如他到家了雨停了,比如剛好他上電梯,滿員報警了,再比如……他抽到了現場沙石短道最強的選手,能在國內與他有「將遇良才」之稱的於嶽。

於嶽屬於短道爆發型選手,但又不是那種場地賽型,所以在拉力賽裏碰見這種超短賽段,一般大家都用兩個字形容他的狀態:狂喜。

顯然,現在這種狂喜的狀態,出現在了現場除開夏千沉以外的所有人臉上——

去掉了兩個最高分。

“呃……”夏千沉黑著臉從抽簽台下來,回到鍾溯旁邊,“你現在去他們倉房,把他們所有輪胎都紮了。”

鍾溯說:“隻有輪胎嗎?我把他們頂杆也鋸了吧。”

“嗯,小心行事,被逮捕了你就咬舌自盡。”

“末將去去就回。”鍾溯抬腳便走。

他當然是要走的,因為超短賽道不帶領航員。

很快,SS1發車,超短賽段來了不少觀眾。敢在拉力賽道路邊觀賽的,說實話都是頭比較鐵的。

因為拉力賽,它是一個參與者和觀賽者的喪命幾率差不多一樣的比賽。

正式比賽開始,發車。

先走外道,於嶽的起步速度不亞於他,兩輛車,一輛是翼豹,另一輛是捷達。

此時在外道,二人旗鼓相當,切彎幾乎同步精準,甩尾的姿態相當優雅,就連出彎的角度都同步得宛如雙人跳水運動員。

兩個人都很快地進入了狀態,甚至夏千沉還在過彎的時候瞄了一眼彎道旁邊站著的一堆人,試圖瞄到鍾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