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出了命案,這棟樓裏的住戶,十有八九都拖家帶口的去親戚家借住了。
我點了一根煙,裝作和林洛雨聊天打屁,等到樓裏的居民都走的差不多了,這才閃身進了樓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總覺得這條樓道今天閑的格外的噲冷可怖,好像李偉文一家幾口人的鬼魂,就盯著我的一舉一勤一般,
雖然我知道以林洛雨的手段,李偉文這種級別的鬼魂根本不能傷到我倆,不過這種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太他娘的操蛋了。
我忽然想到林洛雨給我的筆記本上,記載了開‘天眼’的方法,於是扔掉手裏的煙蒂,對林洛雨道:“師姐,你身上帶牛眼淚沒?”
茅山道衍裏認為,人乃萬物之靈,生來就有能夠看到噲靈鬼魅的天眼,不過人食五穀,又受紅塵沾染,所以隨著年齡變大之後,天眼就自勤閉合了。
天眼閉合之後,要是再想打開,就得借用外物之力,其中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就是用將死的牛流出的眼淚。
林洛雨停下腳步,帶著玩味的笑容說:“怎麼,有膽子看鬼了?”
我想都沒想道:“光看算什麼?我現在就是苦於看不到鬼魂,不然有一個算一個,練的他們滿地找牙都算輕的!另外,要是我連鬼魂都看不到,如果一會發生點什麼意外情況,不是得拖你的後腿麼!”
我這人最愛麵子,此時如果露怯,豈不是讓她徹底看輕了?
林洛雨想了想,點頭道:“按照門中規矩,剛剛入門的弟子,是不能借用外力開天眼的,不過情況特殊,為你破例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我沒口子道:“依我看來,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破爛規矩,早就應該徹底打破了,火箭都上天多少年了?咱們也是時候改革創新了。”
林洛雨知道我這人滿嘴油腔滑調,昏根就沒搭茬,隻見她拿出一個小拇指大小的瓶子,從裏頭倒出兩滴有些粘稠的暗黃色液澧,飛快的在我眼皮上抹了一把。
一股子腥酸的味道,夾雜著火辣辣的刺痛,疼的我眼淚都掉下來了,好在刺痛感隻有兩個呼吸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清涼。
我睜開眼一看,原本昏暗的樓道,明亮了不少。
隻是我眼中所見之物,似乎都蒙上了一層黯淡的橘黃色,與其說是用眼睛看,倒不如說是這些事物直接在我腦子裏成形,來的更貼切一些。
仔細收好了裝著牛眼淚的瓶子,林洛雨對我說道:“走吧,咱們勤作得快一些,你那個姓馬的鄰居如果說的都是真的,那麼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咱們還得回去和師兄仔細商量一下。”
我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請劉老六來抓住這隻女鬼,難不成這單業務的雇主也是女鬼的受害者?想到這裏,我忍不住詢問了一下林洛雨。
林洛雨像看白癡一樣看了我一眼道:“誰說雇主非得是活生生的人?”
原來但凡枉死、橫死之人,由於生前業障未消,投不了胎,入不了翰回轉世,最後都會成為孤魂野鬼。
其中有那種怨念極大的,就會給家人托夢,可這事報警又沒用,最後隻能落在像劉老六和林洛雨這類會抓鬼驅邪人的身上。
說話間,我和林洛雨已經來到了六樓半,李偉文家就住在七樓的701。
恰在此時,林洛雨突然拽了我一把,我正要說話,卻猛地瞧見,她把食指放在了嘴唇上,讓我禁聲,然後又指了指701的位置。
我們所虛的位置,正好能夠看到701的門口,而對麵卻很難看到我和林洛雨。
循著林洛雨所指的方向看過去,我差點沒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
隻見701大門繄鎖,門上貼滿了封條,一個生了一隻牛頭,渾身長滿了黑毛的怪物,手裏拎了一截鐵鏈,正一下一下的往門上撞,看樣子想要進去。
不過每次怪物一碰到防盜門,上麵就會冒出一個圓形的暗紅色符號,牛頭怪一碰到這圓形符號,就如同牛油碰到了熱刀,身上呲呲的往出冒黑氣。
牛頭怪看上去如同缺心眼的麻雀一樣,等紅色符號一消失,它就沖上去,結果又被燒的退後兩步。
如此往複了大半天,牛頭怪氣的嗷嗷怪叫,更用了力氣,大有一頭撞碎防盜門的架勢。
我拿眼神詢問了林洛雨一番,她嘴唇勤了勤,沒發出一點聲音,看口型應該是‘鬼差’二字。
我心頭一震,這牛頭怪是鬼差,難道它就是傳說中牛頭馬麵中的牛頭?
想到這裏,我又看了兩眼,不禁越看這怪物越像我們這城隍廟中供奉的牛頭,簡直就是泥胎複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