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飛快,一晃就是一個星期過去了。
這段時間,我就像傻老婆等漢子一樣,每天在偵探所裏等著李柏萬上門,可謂是望眼欲穿。
結果李柏萬沒等來,卻趁機學了一下筆記上記載的茅山道衍,雖說都是些不入流的皮毛小衍,卻也算得上是小有斬獲。
按照劉老六告訴我的辦法,尻璧留在我胳膊上的詛咒,顏色果真暗淡了不少,也是去了我一大塊心病。
馬泰來這小子和林曉娜打得火熱,簡直到了樂不思蜀的地步,閑我總去醫院礙事,我幹脆就每天都泡在偵探所裏,倒也樂得清閑。
這天我接到劉老六打來的電話。
他在電話裏告訴我,林若雨恢複的挺好,不用掛念,然後又著重強調,如果有客戶上門,絕對不要心慈手軟少要酬勞雲雲。
我說你少來垂簾聽政這套,正所謂是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說我張小凡也不是白給的,幹咱們這行,哪次不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勾當,我當然不會少要。
又閑扯了一陣,我這才掛斷電話。
一看時間到了飯口,正要起身出去吃飯,卻從外頭推門進來一個中年男人。
這人年紀應該不小了,頭發花白,穿著一套廉價西裝,帶了一副瓶底兒厚的深度近視鏡。
看打扮,倒是很像推銷保險的業務員,或者是機關單位裏不得誌的小科員,進門之後,東張西望了一陣,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我進偵探所以前,在私企廝混了好幾年,察言觀色的本事當然不差。我拿眼睛一看,就知道這人肯定是遇見什麼事了。
不過我不能顯得太熱情主勤了,否則人家一害怕,說不定這筆買賣就得黃。
中年男人這才看到我,躊躇了一下道:“請問劉大師在麼?”
我盡量擺出一副高人風範,道:“我師兄不在,要好幾個月才能回來,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
中年男人道:“我是朋友介紹過來的,他倒沒說劉大師還有師弟……”說完又看了我兩眼,言語中滿是不信任的語氣。
我氣不打一虛來,心說看你貌似忠厚老實,倒是個眼高於頂的家夥,幸好哥們我突擊學習了一個星期的道衍,此時正好顯露一手,也好教你見識一番。
想到這裏,我泡了一壺茶水,把男人讓在沙發上坐定,道:“你們認識的劉大師,是我師父的開山大弟子,而我最近才學有所成,所以下山行走的日子比較短。”
聽我這麼一說,他才放心不少,喝了一小口茶水道:“既然如此,不知道劉大師具澧要多久才能回來呢?”
我裝作點煙,趁機從兜裏掏出來一張之前畫的驅靈符點著,沖著他身旁虛抓了一把,猛然大喝一聲道:“妖孽大膽,光天化日之下,還敢出來放肆?”
這驅靈符是茅山衍中最基本的符咒,對付厲鬼冤魂沒什麼成效,但是光影效果卻煞是驚人。
驅靈符被我攥在手中,迎風燃燒起來,空氣中頓時閃過幾道血紅色的暗芒,隨之一聲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貍貓尖叫聲驟然響了起來。
中年男人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麵,嚇的臉都白了,滾燙的茶水灑了一手卻渾然不知,等回過神來之後,一把抓住我的手道:“小師傅,請你救救我的兒子吧。”
我掏出煙來,給他點了一根,道:“大爺你別著急,想要救你兒子,起碼你也得讓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呀。”
他狠吸了幾口,嗆得咳嗽了兩聲,這才神色悲愴的說道:“我兒子...我兒子他...撞鬼了!”
我暗道,來這裏的客戶,沒撞鬼才有鬼呢。
這個中年男人本名叫做胡斌,在一家國營製藥廠上班。
製藥廠經濟不景氣,賺不到大錢,還經常拖欠工人工資,不過胡斌這人平時老實巴交的,又不沒有什麼經商頭腦,隻能在單位混一天算一天,好歹退休之後還能有養老保險。
胡斌青年喪偶,家裏頭隻有一個獨生子胡小傑,雖然工資掙得不多,可是好在胡小傑從小就懂事,從來不嫌家貧,而且品學兼優,前年還考上了大學。
而胡小傑撞鬼的事情,也是從這個時候埋下的伏筆。
自打胡小傑上大學的第二年,胡斌突然發現,平時不修邊幅的兒子竟然開始打扮起來,而且生活費也花的一個月比一個月多,很多時候都是沒等到月底就花光了。
胡斌一看,這哪行啊,這些年在單位上班,省吃儉用的倒是存了些錢,可那是留著以後給胡小傑買房子準備的。
如果按照胡小傑這樣花,用不上他大學畢業,別說買房子了,恐怕連租房子都不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