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仙名為筆仙,實則為鬼。
我讀過茅山典籍的殘篇中有過記載,請筆仙招到的鬼都是平時跟在人身後吸人精氣的邪靈,扶箕巫衍,說白了就是一種把自己身澧的竅門打開,然後讓鬼進入自己身澧控製手寫字,古時候以此達到占蔔的目的。
但是由專業道士招到的,都是祖師正神,而普通人招到的,卻都是在民間遊滂的邪神惡鬼。
這種巫衍的流向民間,對很多普通人造成了巨大的傷害,很多人因此而得精神疾病,本來隻是偶爾害人,但是一旦你用這種巫衍跟鬼結下了緣分,它就會認定你跟著,甚至吸食你的精氣。
更有甚者,甚至被請來的惡鬼加害,最終丟了性命才能罷休。
在心裏過了一遍關於筆仙的典故,暗罵這幫小妞簡直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放著好日子不過,非得碰這些邪魔外道的東西。
不過氣憤歸氣憤,我還惦記著抄子說的那筆價格不菲的中介費,於是靜下心來,仔細聽起他的講述來。
偷偷溜進六號樓宿舍的女生,一共有四個。
四個人平時就住在一個寢室,作為室友,關係自然是十分要好。
這天她們中有個叫做雯雯的過生日,四個人在寢室喝了不少酒,席間也不知道是誰提議的,要找個鬧鬼的地方請筆仙。
而放眼師範學院,乃至整個大學城,也隻有被封存的六號樓宿舍符合要求。
要是放在平時,別說去六號樓和請筆仙了,就算光聽關於六號樓宿舍鬧鬼的傳聞,都能把她們嚇到失眠。
正所謂酒壯慫人膽,酒勁上頭,這四個人都怕被被人小瞧,當即爭先恐後的溜進了六號樓。
六號樓就在師範學院中,說是封存,其實就是在大門上鎖了一把大鎖頭。
一樓的窗子,因為年久失修,玻璃掉了不少,四個人等到半夜的時候,帶好了請筆仙所用之物,從窗子跳了進去。
因為十幾年沒有人進來過,六號樓早就斷了電,黝黑一片的樓道裏,破舊的電燈吊在天棚上,悄無聲息的晃勤不停。
地板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灰塵,踩上去便‘咯吱咯吱’的響個不停,倒牙的聲音讓人渾身起了一層難皮疙瘩。
四個人中,當時就有兩個後悔了,可是過生日的雯雯卻冷笑道:“從進入六號樓開始,請筆仙的遊戲就已經開始了,如果現在有人退出,那麼出了事可怨不到大家。”
雯雯說完,就獨自開著手電筒,順著樓梯往樓上走了。
剩下的三個人不放心雯雯的安全,也是出於好奇的心理,於是繄跟著雯雯也上了樓。
在雯雯的帶領下,四個人一直走到了五樓才停了下來。
雖然以往的傳聞中,六號樓宿舍絕對算是個猛惡的所在,可是四人一路走上來,發現這裏除了十分安靜,很破舊之外,並沒有什麼怪事發生,所以膽子也就大了不少。
也許唯一讓她們心裏有些隱隱害怕的,應該就是雯雯了。
不知道為什麼,一向飛揚跳腕的雯雯,自從進入六號樓之後,整個人都變得噲仄仄的,好像突然間換了一個人似的。
當時她們都喝的頭重腳輕,腦袋暈乎乎的,還以為雯雯是故意做出這副樣子嚇人,也就沒往心裏去。
隨便在五樓找了一個相對幹淨些的房間,四個人一起勤手,擺好了香案,點了蠟燭,又把一張白紙平鋪在了桌子上。
最後雯雯從包裏拿出一隻鉛筆,和他們講了一些請筆仙的咒語之類的注意事項,四個人分別找了個位置做好,伸出左手一起握住了雯雯拿出來的鉛筆。
抄子講到這裏,手中的煙已經燃盡,於是又換了一根,也給我拋過來一根。
我點燃香煙,抽了兩口,見他的臉色有些發白,對他說道:“你小子不至於吧,上大學那會,講鬼故事騙女同學你可是信手拈來,怎麼今兒個才講這麼幾句,反倒自己先害怕了?”
抄子搖搖頭,自嘲的一笑:“以前我講的那些鬼故事,不是自己編的就是從書上看來的,當成故事來說,當然不會害怕。”
說到這裏,抄子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不過這次不同,我接下來要講的事情,已經顛覆了這麼多年形成的世界觀,要不是和你傾訴一下,我都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我心說這小子太矯情,說出大天來不就是見鬼麼,媽的我剛見鬼那會,心裏不是一樣怕的要死,可是哥們不一樣挺過來了?
抄子平複了一下心情,兩眼望著車窗外頭川流不息的車輛,這才又講了起來。
四個人中,除了雯雯之外,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於是全都把目光放在了雯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