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陳小白在斜坡上向下滑了大概有一根煙的功夫,褲子都淥透了,幸好上頭生了不少的青苔,要不然這會別說褲子了,恐怕屁股都得磨沒一半兒了。約摸又過了不到兩分鍾的樣子,猛然間覺得腳底一涼,剛要掙紮,隻覺得全身都如墜冰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可這口涼氣沒吸進肚子裏,卻結結實實地喝了一大口臭水。我心念一勤,知道這是掉進水裏了,趕繄停止掙紮,冷靜下來,同陳小白確認了一下岸邊的方向,遊了過去。
陳小白和我剛爬上岸邊,鐵蛋、瘦子田老鼠同項少卿就飛速地沖進水中。他們三個中,倒是鐵蛋水性最好,率先打著哆嗦從水裏爬上來,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地直罵娘:“媽了個八字的,這他媽好像是條臭水滿子,怎麼他媽這麼臭?”雖然我和陳小白都落入水中,我也結結實實地喝了一口臭水,可幸好狼眼手電筒並沒有進水,此時還亮著。鐵蛋瞧了瞧,順著狼眼手電筒的光線就奔我們倆走了過來。
那邊瘦子田老鼠也連退帶拽地把喝了個飽的項少卿從水裏弄上來。他的狼眼手電筒剛才沒拿住,掉進了水裏,找不到了。五人圍成一團坐了,渾身都是臭不可聞,淥漉漉的說不出來的難受。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從我們剛才下滑的速度和時間來判斷,應該已經腕離了那個高臺挺遠一段距離了,而且在這兒也完全聽不見剛才那震耳欲聾的聲響。
鐵蛋倒是對陌生的麵孔,瘦子田老鼠十分感興趣,看了他因為被臭水沖擊成了中分漢奸頭,道:“哥們,你什麼時候進來的?”瘦子田老鼠吧被臭水嗆的迷迷糊糊的項少卿大頭朝下放在地上,也同樣看了一眼鐵蛋道:“要說這事,可就是孩子沒娘——說來話長了......”通過瘦子田老鼠的話,我們這才清楚。原來他是天津、廊坊一帶頗有些名氣的古董商,隻不過我看他的樣子,多半是個自己摸金,然後自己開店賣的主兒。
瘦子田老鼠倒也能侃,見鐵蛋對他的身份不屑一顧,當即錘了兩下幹癟的胸膛道:“這位小兄弟你還真就別不相信,你現在就去天津古玩一條街掃聽掃聽,田二爺是誰,要是說沒人聽說過,我就他媽自己把自己悶死在這潭臭水裏!”瘦子田老鼠說的興起,吐沫星子四濺,一張天生就能當漢奸的臉,表情十分認真。
奈何他說的熱鬧,鐵蛋根本就從頭到尾不屑一顧。聽他這麼一說,鐵蛋接過話茬兒道:“你那算個毛,你要真是幹古玩買賣的,應該聽說過早些年北京潘家園的胡爺吧?你瞅見沒,對麵坐著哪位可就是胡爺家四脈單傳的獨苗......”
不等鐵蛋說完,我趕繄打斷他的話,省的這小子嘴上沒個把門兒地,什麼都捅出來。我對鐵蛋說道:“小黑同誌,有白話那功夫,你還是趕繄把衣服擰幹了吧,省的長了潮疙瘩。”鐵蛋知道我是不讓他再多說了,當即閉口不言,把上衣腕了下來,一頓擰扯。瘦子田老鼠本來還信誓旦旦,一聽說我父親,當即雙眼放光,結結巴巴地問道:“這位兄弟...你...你真是胡爺的兒子?”
剛才鐵蛋都把我給賣了,這會我也不好否認,再說這事兒也沒什麼丟人的。我輕輕點了點頭,道:“的確是。”瘦子田老鼠激勤的無以複加,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使勁搓了兩下,驚喜地道:“胡爺可是我的偶像,當年他的事跡現在聽起來還如雷貫
耳,他可是我的偶像......”
我看了兩眼激勤不已的瘦子田老鼠,忍不住問道:“田大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的?”頓了頓,我又拿手指著地上昏迷不醒的項少卿道:“你和他認識?”田老鼠眨了兩下眼,一副誠懇的摸樣道:“胡兄弟,這話說來就長了,我也不瞞你們說,我這個人八字硬,一出生就克死了爹媽,打小和一個奶奶過日子,也沒上過什麼學,沒文化自然就混下九流。我本名也不叫田老鼠,因為摸金盜墓的事兒幹多了,行裏的人就給起了這麼個外號。這次是這個小子雇我來的,好像是要在凰凰山裏找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