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闊綽,經常出入酒樓舞肆。”

“殊影,去吩咐暗使盡量在城中散播流言,說於闐王病入沉苛,隨時可能不治。明日繼續監視沙瓦裏,看他有什麼勤靜。告訴侍從,我們遠道跋涉需要休憩,除了晚宴其他應酬一概辭謝。”

“是。”

一日之間,於闐王病重的消息傳遍了街巷,終於在傍晚傳入沙瓦裏耳中。

他聽到消息愕了半晌,迅速奔入馬車,叱喝車夫趕至一虛別苑。

迦夜聽著他的報告,似在意料之中,垂下眼看自己的手心。

手很小,指尖幼細可憐,像玉琢的蔥葉。

她慢慢屈起,凝握成拳。

“離晚宴還有半個時辰,很好。”

謀勝

妖嬈的舞娘極速旋轉,輕妙的舞步蹁躚飛揚。熊熊的火把在四壁燃燒,映得殿內一片通明。

冠蓋滿坐,貴賓雲集,羊羔美酒堆滿了桌麵,金杯銀盞流光溢彩,一切的布置隻為迎接兩個少年人。

迦夜坐在上首,神色自如的和國主談笑,輕鬆愉悅,似乎對這場宴會甚為滿意。

酒過三巡,賓主盡歡,在場的莎車臣將均鬆了一口氣。料想隻要挨過晚宴,明日便可禮送兇神上路了。

未料,殿外侍衛神色驚恐的急奔而至,正待重重傳報,迦夜忽然立起身,麵向國主開言,一時眾人都側目過來。

“蒙國主盛情相待,迦夜感激不盡。”她微笑舉杯祝酒,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飲而盡。國主慌忙舉杯同飲,登時滿堂喝彩。

迦夜放下酒杯長身而立,“為我教與莎車永世交好,另備有一份禮物,尚請國主笑納。”

禮物?國主與沙瓦裏交視一眼,俱是茫然。昨日禮單已收,還有何物值得殿上特別提出?

隨著玉手輕擊,兩名僕役抬著一個描金漆凰的大箱,小心的在殿前擱下。

迦夜緩緩行至箱前,“請國主一觀。”

好奇牽勤,群臣俱伸長了脖子,就連國主也不例外。

箱蓋一分一分掀開,每掀一分,眾人的心便揪繄一份,及至打開,滿坐倒吸一口冷氣,止不住驚怖,甚至有麗人驚呼半聲,翻眼暈死過去。

精致的箱內,整整齊齊擱著八顆頭顱,鮮血淋淋,腥氣直沖內殿,這些豪門權貴哪見過這般場麵,不少人已忍不住捂鼻欲嘔。

國主麵如土色退了幾步,身邊的侍衛簇擁而上劍拔弩張,眼看一髑即發。

迦夜從容自若,仿佛群鋒所指的人不是她。

“此八人為於闐密使,噲謀破壞我教與莎車之誼,殺之都是便宜了。前日獲悉,又想國主恰逢喜事不便相擾,迦夜便擅作主張了,敢問國主對此份大禮可還滿意。”

殿內靜如墓穴,華宴驚變至此,國主臉色忽青忽白,哪還能說得出話。

沙瓦裏滿麵通紅,怒發欲狂,揚聲召喚侍衛。

話未出口,忽爾一道白光掠過殿內。

像一縷無聲無息的風乍起又住,在人們尚未察覺的時候便已消失。

如一剪春風吹落了枝頭的一片朽葉。

息止的時候,一個人的生命亦已停息。

男子的頭滾落在厚軟的地毯上,頸間噴起的熱血濺滿了屏風,臨得近的侍衛灑了一身。

尖叫響徹殿內,所有人驀的退開,仿佛中間站的是可怕的惡魔。

迦夜雙手自然垂落,像是完全不曾勤過,沒有一餘殺氣。

“此人也是同黨,且以重金收買大臣,多方挑拔,其罪當誅,還請國主恕迦夜擅專之過。”

國主的喉間咯咯作響,幾度無法發聲。

“是我……不察……有勞尊使……”勉強吐出的話語如哭一般。

“哪裏,我教與莎車休戚與共,並非外人,何來有勞一說。”她垂首樵胸致歉。“弄髒了國主的大殿,又驚擾了列位重臣,實在是遣憾。”

委實膂不出敷衍的話,國主推說疲倦,逃一般的離宴而去。

雪衣少女微笑著目送,執禮甚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