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倍的錢,孫牟自是不願,他不願,貨就被扣住了。
對方是衛家的人,加之紀忱的事不好對外張揚,他也不敢去府衙,隻能去找霍酒詞。
“霍老板,我們少主有請。”突然,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聽得這熟悉的聲音,霍酒詞猛地轉頭對上來人,JSG是那日在風月樓擒住她的老者,她認得。今日之事來得蹊蹺,她不明白,衛焚朝為何要找自己麻煩。
難道,他那晚認出了自己?
看出了她的疑慮,張別樓再次開口,“少主請霍老板上樓,詳談碼頭卸貨的價錢,若是霍老板同意,我們便簽下合約,從此再不變價。”說罷,他指了指一旁的客棧。
“好。”霍酒詞脫口道。既然衛焚朝鐵定要找她,她是躲不掉的。“我跟你去。”
“少夫人。”孫牟怕霍酒詞一人前去吃虧,妄圖跟過去。
“兩位留步。”沒等孫牟走出一步,張別樓的手便攔住了也,漠然道:“我們少主隻請了霍老板一人。”
嗯?霍酒詞皺眉。
“少夫人別去,算了吧,我看衛公子心懷不軌,我們也別在這裏卸貨了,換個碼頭,遠些便遠些。”孫牟惱火地瞪著張別樓,心口劇烈起伏著。
羨鴦沒說話,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霍酒詞。
“你們走也可以,不過得先付錢。”張別樓放下手,淡淡道:“這船在我們家的碼頭停了一個時辰,耽誤工人不少功夫,再加一百兩。”
“你!”聞言,孫牟氣得臉紅脖子粗。
“你們衛家人太不講道理了。”羨鴦上前,秀氣的麵龐也起了紅。
“我跟他進去,你們在這裏等著,有事我喊你們。”霍酒詞心裏很清楚,畢竟是做生意,往後遇著的難事隻會更多。
*
這客棧是衛家的,而衛焚朝一來,再多的客人都會被趕出去,至於這些客人會去哪兒,掌櫃不管,他隻管賠錢了事。
衛焚朝不管住在何處,房裏頭的布置都差不多,床榻必須臨窗,地上必須鋪上一層厚厚的地毯,叫他沾不到地麵。
此刻,衛焚朝盤腿坐在空曠的榻上,麵前擺著一壺剛泡好的大紅袍,茶香濃厚。
“少主,霍老板來了。”張別樓行至門口停住。
霍酒詞往前看去,上次見麵,屋裏鋪的是白地毯,家具用色大喜,這次見麵,地上還是鋪了層白色地毯,不過家具的顏色倒是正常了,卻依舊顯得整個屋子很詭異。
“你還是穿女裝更美。”衛焚朝低著頭,自顧自倒了杯茶。
張別樓躬身退下。
霍酒詞抿了抿嘴,沒說話。衛焚朝這話便意味著他認出了她。
屋裏頭鋪著白色地毯,且沒人伺候,霍酒詞自是不敢進去的,一怕衛焚朝;二,萬一弄髒地毯,她得賠錢。
“站在門口怎麼跟我談事?”衛焚朝坐直身子,譏笑道:“踩進來,大不了我待會兒換張新的。”
饒是見過千萬銀子的霍酒詞,這下也忍不住感歎一聲,有錢真能為所欲為。
衛焚朝不冷不熱地笑了,舉起茶杯呷了一口,衣袖再次滑落,那隻帶有傷疤的手腕便露了出來。
一見著這傷疤,霍酒詞便覺心裏頭不舒服,“你的手腕上的傷……”
“嗯?”目光轉動,衛焚朝看向自己的手腕,須臾,他眸中閃過一抹厭惡之色,“自己刻的。”
什麼?霍酒詞走進一步,有些生氣地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怎麼能作踐自己?”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說得真好。”飲下杯中茶水後,衛焚朝硬生生地說出一句話,最後四字,他像是從牙齒縫裏寄出來的。
“啪啪”,他放下茶杯,食指與中指並攏,在另一隻手的掌心拍了兩下。“按你的意思,隻有他們能作踐我的身子?”